待一切收拾好,也将要快至辰时,往日这时,周韫才将将要醒,她将不虞藏进心中,微抿唇,朝正院而去。
周韫来得不算早,正院前,有婢女看守着,远远瞧见她,就忙进去通禀,她刚行至,就有人领着她进去。
珠帘掀开,洛秋时以及府中旁人皆已到齐了。
周韫进来时,房中声音一顿,静了下来,她眸子扫了一圈,装模作样地轻哼:“怎得还有人未到?”
那副模样,好似这不是在正院,而是在她锦和苑一般。
洛秋时抬头看向她,还未说话,就听刘氏娇憨笑着说:“徐姐姐身子不适,刚派人过来告假了。”
周韫刚坐好,听言,眉梢轻挑了挑,呵道:
“徐氏有孕,是要比我们金贵些。”
话音甫落,房中又静了些,这话周韫敢说,但谁人敢应?
同为侧妃的洛秋时也没说话,她若应,该接些什么?
说徐氏不金贵?她腹中可是揣着大津朝唯一的皇孙。
说她当真金贵,岂不是将自己也贬低了去?
洛秋时没那毛病,自不会接话,捏着帕子抿了口茶水,抬眸再看周韫时,没忍住,眸子中掠过一丝冷意。
婢女上了茶水,周韫只漫不经心地看了眼,似有些嫌弃,连碰都不愿碰一下。
这番作态,叫对面洛秋时眉梢的娇俏褪得一干二净。
周韫看不上眼的东西,她倒是品了一口又一口,无声地被打了脸。
稍顿,洛秋时脸上透着笑,似不解地问:
“姐姐怎得不用茶水?可是不喜欢?”
洛秋时眸中泛着凉意,上好的峨蕊贵茶,莫非还委屈了她不成?
话落,周韫就察觉到旁人皆朝她看来,还有几道视线,来自于正院一旁候着的婢女。
周韫捏帕掩唇,浑不在意她话中之意,只道:
“妹妹何话,本妃不过是喝惯了白银针罢了。”
她弯着眸,徐徐看向洛秋时,唇角微勾,说不出得明媚姣扬。
洛秋时脸上的笑些许寡淡,随手放下了杯盏。
喝惯了白银针?
且不说白银针的名贵,单只是御茶二字,就不得旁人可有,偏生她还说了个“惯”字。
是生怕旁人不知晓她有个好姑姑吗!
刘氏觑见她似有些难堪,刚欲打个和面,就听见些许珠帘的动静,她顿时敛了敛情绪,低垂下头。
庄宜穗着一身深红色褶裙,端庄大气,被人扶着出来。
周韫只觑了眼她身侧的傅昀,就只能和旁人一同起身行礼,屈膝、躬身、低头:“妾身给王妃请安,王妃万福。”
周韫垂着头,手放于一侧,标准的请安躬身礼数,她眸子有些失神,待听见庄宜穗那句:“众姐妹,起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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