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脊背挺得笔直,似傲骨似傲气,这一瞬间,比那所谓的寒冬红梅还要姣傲,傅昀顿了顿,回过神来时,一个“可”字早已脱口而出。
堪堪闭眸,傅昀没忍住抚额。
进这一趟锦和苑作甚?
纵妾欺妻,迟早要叫后院不宁。
可是,傅昀垂头,就见女子眸子亮得灼人,娇娇地挽着他的手臂,声音比往日软了两个度,叫他一丝悔意都生不出:“爷,您真好,妾身欢喜您。”
傅昀扯了扯嘴角,对她这句话,一个字都不信。
将她这番作态和方才作了对比,他没忍住,轻讽一句:“得侧妃一句欢喜,可真是千金难求。”
周韫不引以为耻,她叫他坐在榻上,伏在他肩上,脸颊轻蹭了又蹭,软声说:“妾身只说与爷听。”
不待傅昀反应,她下句话顿时转了个弯:
“明日就动工?快进九月,若再晚些,今年妾身就恐见不到红梅盛开时了。”
先前的条件都应了下来,何时开工不过小事,傅昀没不应之理,不过他顿了顿,才拧眉说:“待明日,本王请工部的人进府。”
哪如她说的那般容易,傅昀敛了敛眸,陷入思忖。
既要做,就要做得和她心意,省得她日后再拿此事与他闹。
周韫倚在他怀中,眸子轻转着,轻声说:“爷要动,不若将府中好生修整一番?”
傅昀回神,沉眸:“听你语气,是已有了想法?”
周韫仿若没听出来他话中异样,依旧软着声:
“妾身对牡丹过敏,听闻正院中有不少,不若移了去,换上芍药?总归二者极为相似,也没甚差别。”
话落,傅昀就垂眸看她。
这话,她自己可信?
岂会没甚差别?
牡丹在一个贵字,更意为正位。
芍药与其再相似,也不堪其位。
这般几乎将正妃脸面放在脚底踩的事,傅昀自不会应,他深呼了口气,换了种说法:“本王怎不知你对牡丹过敏?”
周韫讶然回首,似惊诧反问:
“这般隐晦之事,妾身自不会大声喧噪,这不是正在和爷说嘛。”
傅昀盯着她,周韫没躲,毫不心虚地和他对视,最终还是傅昀先移开视线,他不知信没信,却说:“正院离锦和苑有些距离。”
周韫敛眸,平淡问:“爷免了妾身去给正妃请安?”
傅昀顿时哑然,这时,外间有人碰了碰珠帘,时秋的声音传来:“王爷,主子,午膳备好了。”
傅昀松了口气,几乎是立刻起身:“先用膳。”
对于傅昀的避而不答,周韫若无其事地动了动眉梢,却没逼他,只是她垂眸时,若有似无地抚了抚手腕。
终归,此事由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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