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思的脚步一滞,却没有停留,依旧向前走着。
“不走,可以吗?”我跑了几步,在追上他的同时,扯住了他的手臂,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挽留他,只是知道,不该这样让他离开,带着满身的伤痕。
“你要我不走?你不怕我出卖你,伤害你了?”见我阻在他身前,王睿思的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停下来,犀利的目光直直的看到我的眼中,“你不是小孩子了,难道依旧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像你说的,我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对不起,以前的事情大部分我是故意的,如果你选择不原谅我,我也没话可说,你尽可以去走你想走的路,我不会阻拦你;不过如果你肯原谅我,那么我希望你留下来,你肯原谅我吗?”我说,同样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却很无奈,他不原谅我,是情理之中的,不过我却还是不得不赌一次,赌他的心,也赌一个对未来可能的影响,王睿思对我很重要,我现在不能让他离开。
“……”他久久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看着我,眼里却渐渐聚起了悲伤,那是一种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悲凉和惆怅,这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动人心魄,原来,悲凉和惆怅也可以如此美丽,美丽到,让看到的人,泪流不止。
当我的泪从脸颊滚落,又滴落到他的手上时,王睿思缓缓的闭了闭眼,那美丽而充满邪魅的双眼再次睁开时,方才的悲伤甚至是绝望的痛苦都统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苍凉过后的平静。抬起手很轻的擦去我腮边、眼角的泪痕,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语气说:“为了这滴泪,即使你只是骗我的,即使我将来要为之付出一切,我也认了。”
[正文:十一章]
偷溜出宫的事情,自然有第一次,便很快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那天回到我自己的寝宫,四下里早已是一片沉寂,我暗自欣喜,果然没有被发现,不过高兴的心情却也没有维持很久,因为就在我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邝逸如却自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上下看了看我的装束,最后将目光平静的聚集在我的脸上。
“逸如,真巧呀,你怎么还不去睡?”我讪讪的笑着,尽量找到一个此时比较适合的话题。
“正要去睡,很晚了,公主也早点休息吧。”邝逸如没有多问,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一切就好像我们真是晚上睡不着,偶然在院子里碰上一般,说过之后,便各自走开。
第二天,王睿思自然是准时出现在了他该出现的地方——上书房,照旧吊儿郎当的斜靠在他的椅子上,用爱理不理的神情面对每一个人;而邝逸如也绝口不追问我那天的去向,照旧早早的到书房,和我们的师傅探讨些功课之外的学业。至于徐文彬,也依旧是每天不声不响的跟在大家身边,即使在大家都被王简芷背不出书的糗样子弄得哄堂大笑的时候,他的笑声也不会高过任何人。而文芝、文兰姐妹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不再如儿时般肆无忌惮的逗弄王简芷了。
一切看起来,似乎还和几年前一样,不过我知道,其实,每个人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变化,不过这变化,对于朝夕相对的人来说,不那么容易觉察就是了。
再有一段日子就要进入冬天了,冬天过后便是正统十三年,其实正统十三年之所以对我有特别的意义,还在于,那将是我的及笄之年。
女子十五岁,就要把头发盘起来,用“笄”簪好,即谓之“及笄之年”。男子弱冠;女子及笄,都意味着成年了。
这些日子去给母亲请安,母亲总是会拉着我左看右看,仿佛有些不相信,一转眼间,我竟已从一个婴孩,变成为了一个大人。
母亲依旧是大明后宫中,最美丽的女人,她的美丽,十几年如一日,如果硬要说岁月强加给她什么样的痕迹的话,那也只是一份蜕变后的成熟和骨子里的高贵。
她注定了是这辉煌的紫禁城中最高贵的女人,那不仅是因为她有父皇不变的至爱,更重要的是,她拥有这宫廷中,别的女人都没有的,一个儿子,一个一天天长大的儿子。
我已经决定要在我十五岁生日之前,离开皇宫一段日子,一方面是去见识一下外面的大千世界,更重要的也是,要去看看于谦,他日为大明力挽狂澜的人物,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如果他真的不凡,也许,我可以让他早一点,承担自己的使命。
不过我并没有和母亲说我的决定,这个决定,知道的人少一些,反而会好。我只是告诉母亲,我打算到郊外的行宫住上些日子,所以,见浚就要回到她的身边,由她照顾和督促了。
最近几年,几乎每一年,我都会到行宫住上些日子,时间不固定,不过每年却一定会去。我知道王振的耳目从来没有远离我,索性做足了全套戏码给他看好了。一年、两年、三年……我在行宫里的生活就是吃喝玩乐四项,时间久了,估计王振也厌烦了,过去我到行宫,飞鸽传书几乎日日往来,但到了去年,我到了足足一个月,京城的鸽子才光临行宫,那么今年……
去行宫之前,我和父皇一起吃了午膳,有几年没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起用餐了。
“行宫处处不比宫里,马上要到秋天了,你自己要注意身体。”每年我去之前,父皇都会如是说。
“宁儿会的,父皇也要注意身体。”我说,老掉牙的词。
“是呀,我的宁儿已经是大孩子了,父皇也老了。”看了看我,父皇有些感慨的说。
“才没有呢,我的父皇哪里老了?明明很年轻嘛!”
“你这孩子,只会哄父皇开心,你都这么大了,明年,父皇又要为你的婚事伤脑筋了!”
“父皇!”
“告诉父皇,你中意谁?父皇都给你做主。”
“父皇,您再说,宁儿可要走了。”
“怎么,真的不告诉父皇?”
“……”
“那让父皇猜猜好了。”
“宁儿真的走了。”
“好好好,不说这个”。
“父皇,其实我这次……”刚才借着父皇说起我婚事的机会,我撒娇般的起身,赶开了身边的宫人,也顺手在殿内转了一圈,所有的门和窗都被我打开了,预防隔墙有耳的最好方法,不是建更厚的墙,而是根本不给他们提供可以隔的墙。
父皇只是点了点头,停了会才说:“出门在外,要格外的小心,不过行宫也有行宫的好处,毕竟不是宫里,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知道,父皇已经默许了我的提议,虽然此时,我们不能太明显的和王振翻脸,不过翻脸的日子早晚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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