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回到座位上,点燃支烟继续说道:“这几天,我们没少讨论南面那个至今仍不知道在哪里的主战场,就连剿总现在都弄不清楚红军主力在哪里,下去就是多雨的季节,南昌机场第三、第四航空队那二十几家破飞机肯定没有现在这么飞来来飞去的机会了,对红军主力的侦查将会变得更为困难。”
“其实,不但是我们即将开赴的南丰危险,包括我们现在所在的茅排岭都有危险,一句话,我们已经进入了主战场,根本没有前方和后方的区分……因此,从现在开始,大家必须树立这样的观念,那就是我们正处于战场的中心!我们必须时时刻刻已身处险境来考虑问题,明白了吗?”
“明白!”
弟兄们大声回答,显然是听得进去也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危险了。
吴铭满意地点点头:“机炮连今晚撤回来,就在晒坪上过夜,工兵连收拾好行装,今晚全连不用值班,好好睡上一觉,下去你们两个连的任务都很重,必须养精蓄锐。特务连和一营一连,继续担负起今晚的巡逻警戒任务,明天撤走之后,特务连和一营一连开始休息,到了南城,全团估计有两天的休整时间,就不用各连弟兄辛苦了。”
“好了,都回去准备吧,喜欢吃腊野味的趁早多买点儿,大米什么的可以留下,油盐全部拿去和乡亲们换东西。”
“是!”
弟兄们齐声答应,站起来喜笑颜开地返回各部。
张东宁紧张地询问吴铭:“油盐不好买啊,不给接防的四团留下点儿?”
吴铭白了张东宁一眼:“亏你跟我这么久,怎么还是这种眼力?难道你不知道新编的四团是俞师座的心肝宝贝吗?”
张东宁顿时想起来了,嘿嘿一笑起身就走,戴子冉无奈地叹了口气:“铭哥,你把弟兄们全都教坏了。”
吴铭恼火地问道:“你小子就不坏?要是你不坏,你家里人为何送你到我身边接受再教育?还有,我只有一次让你回杭州的时候顺便帮我带点儿东西给我妹妹,可你倒好,有时间就溜回杭州去,而且去上瘾了,相比之下谁更坏?”
“得得!我服你了,不说了还不行吗?”戴子冉立刻投降了。
吴铭不屑地站起来,不轻不重给他脑袋一巴掌:“刚才那些都是笑话,真正的原因是,俞师座既想立功,又舍不得他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嫡系团出事……不是他怕死,而是因为他那个团没练好,只能把我们推出去!”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俞师座和陈副参谋长肯定认为,让他的嫡系团过来接防有百利而无一害,坐镇茅排岭这地方只要不出错,就是大功一件,因为此地扼守整片大山北部的交通咽喉,危险不大还有仗打,而且都是小打小闹,能锻炼人不说还能立功,明白了吗?”
戴子辰望着吴铭大步出去的背影,细细回味吴铭的每一句话,很快就恍然大悟,跑到地图前细细查看,一边看一边感叹:“这地方也不安全啊!如果没有强大的侦查戒备能力,什么时候挨打都不知道啊……”
第一卷亡命天涯 第116章危机四伏
三月二十二日中午,浙江保安第二师新编第四团如期开到茅排岭接防,吴铭与张东宁、戴子冉等人客气地与四团主官办理交接,不但把精心修建的工事、能够吃十天的粮食、四十五万发子弹、三十箱手榴弹和自有的六顶帐篷悉数留下,还复制了一份两万分之一的茅排岭地区军事地形图交给四团,上面密密麻麻标注了周边的复杂地形。
五团的营连长们没有与乡亲们告别,径直率领自己的部下到村东大晒坪集合,简短地汇报之后,便在团长吴铭的率领下列队出发,撤离这个仅驻扎五天的古老山村。
可是,被惊动的数百乡亲还是前来送行了,只不过都站在远处眼巴巴看着,不少乡亲总感觉自己送走的是红军队伍,可五团官兵身上的军装和帽徽,又都是红军将士唾弃的白狗子装束,这一现实弄得乡亲们的心情非常复杂,直到最后,也没有一个人上前送别,只是一言不发远远看着,直到五团官兵全部消失在东面的山弯处,乡亲们才颇为失落地返回自己家中。
吴铭原本以为回到南城可以休息两天再南下,谁知道战场情况瞬息万变,两日前开往广昌的第一纵队主力第十一师,昨日上午在位于广昌西北方三十公里的草台岗一线进入红军的埋伏圈,紧随其后的五十九师残部拼命上前解围,可刚出东陂,立即被红军五个团的打援部队团团围困。
由于情报错误,陈诚亲自指挥的第二纵队主力第十、第十四师已经攻到广昌城北,遭到红军五个团的顽强阻击;接到求援电报的陈诚一面指挥第十、第十四师摆脱红军的纠缠,掉头北上解救被困在草台岗的第十一师,一面急报蒋介石请求增援。
大惊失色的蒋介石立刻命令作为总预备队的第三纵队第五、第九师,放弃所有辎重驰援草台岗和东陂一线。
命令刚刚发出,镇守南丰的第八师师长陶峙岳的告急电报随即到来:红军主力第十一军等部已将南丰团团包围,后勤运输线尽数被断,请求委座予以援助!
此时,第七十九师已离开南丰,紧急驰援西面的第十一师,赵观澜的第六师还在南城以北的黄狮渡警戒赣东闽西的红军,手上已无兵可调的蒋介石连声哀叹,不得不给镇守南城的俞济时去电,要求他亲率所部立刻南下解南丰之围。
吴铭刚率部回到南城,就接到通知:所部不许停留立刻南下!
前来传令的陈式正还算够意思,不但带来足够的弹药和干粮,还一次性下拨给五团三万大洋的补充军费,然后拉上吴铭赶到城中指挥部。
听完俞济时的战情介绍,吴铭愣了很久,突然走到大型地图前指着南丰,恼火地质问包括俞济时和第九十师师长吴奇伟在内的所有军官:“陶峙岳长官的第八师有多少人?”
众将校都很惊讶,边上一个参谋下意识地回答:“第八师有三个旅,共一万二千五百将士。”
“狗屁将士!”
吴铭的一句痛骂把众人吓了一大跳,只见他指着地图上的南丰大声说道:“据我所知,第八师下辖三个旅,分别是向超中的二十二旅、曾致远的二十三旅和李英的二十四旅,这三个旅不但是满员的主力旅,而且去年十月刚完成换装,武器装备几乎与中央军各主力师一样,还拥有一个炮兵营,这个时候,竟然被只有四千余人的共军第十一军围困,你们谁相信这个鬼话?还有啊……”
吴铭侧过身,指向西面地图上的草台岗至东陂一线:“这里,十一师一万二千弟兄被三倍于己之共军围在草台岗,增援的五十九师两个团又被五个团的共军围在东陂以南这片山窝里,粗粗一算,这地方围攻十一师和五十九师的共军就不下五万人,加上把陈诚将军拖在广昌的一万共军,再加上赵观澜长官的第六师面对的上万赣东共军,共军总数竟然已经超过七万了……诸位,之前的所有情报均表明,共军满打满算最多不过五万人,如今突然增至七万,谁相信?”
“等等!”
身材高大的吴奇伟叫住要走下来的吴铭:“吴团长,你是否想告诉我们,南丰之敌并没有那么多,而是虚张声势?”
吴铭嘿嘿一笑:“这得罪人的话不是我说的啊!不过共军的第十一军之前我们没少打交道,该部在一个月前的番号为共军第十军,毕业于云南讲武堂的周建平任军长,曾当选江西省党部秘书的涂振农任政委,下辖三个最多只有一千多人的旅,官兵大部分来自赣东北的上饶地区各县,两年来没少攻打本人镇守的浙西常山、开化两县。”
“一个月前,这个第十军悄然留下五百余名伤病员,溜出浙赣两省十二个团设置的包围圈,到了赣东摇身一变,就成了共军第十一军,他们鼎盛时期总兵力为五千五百人左右,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和不断战斗,他们还能有多少人?顶天了算他五千五百人,而且我敢说五千多人中的三分之一连步枪都没!”
“就是这样一支部队,竟然把我军一支拥有三个旅一万二千多人、还有一个炮兵营的精锐师围着打,而且还打得该师哇哇叫请求增援,你们相信吗?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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