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嫣挽着丈夫的手臂,靠近他肩膀,酸溜溜地说了句悄悄话:“夫君是在怪我没有给你生一个女儿吗?”
见夫人不高兴,宋毓敏立即揽他怀里,柔声安抚道:“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儿子女儿我都喜欢,哪有责怪你的意思。”
门内,宋明楚几不可闻地“嗯”了声,独自走路的佝偻背影比平时多了些沧桑,更像是一位普通老者。
宋毓敏不忍再看,低下头,眼眶发热。
这时,旁边闪过一道身影,活泼地跃进门内,直向相爷的背影扑去。
“宋翁翁。”
“小心……”宋毓敏生生刹住了热泪,好在宋清辞一下跨进门槛,手脚利落,把梁映章揪了回来,也把宋毓敏七上八下的心安了回来。
宋毓敏拍拍胸脯,匀顺了气,“清辞,看好她。”
宋清辞在心底微微叹气,祖父和父亲不约而同地把梁映章丢给他管,似乎忘了他早已搬出了宰相府。
再者,户部侍郎的公务不比宰相和翰林少。户部掌管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徭役等财政事宜,哪一桩都是繁冗至极。
他哪有闲工夫养叽叽喳喳的小鸟。
***
翌日,绿绮准备进屋去叫醒梁映章,却发现她早已起来,正在独自穿衣。
“小姐,您这么早就起了?”
“昨晚散席时,你们侍郎让我早点起来去给相爷问安。”
你们侍郎?
听这语气,有几分怨念,绿绮笑道:“是您的兄长。”
梁映章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过往要帮翁翁去镇上开店干活,有时要准备谁家结婚庆祝或祭祀用的糕点,都得连夜赶工。所以起的都很早,成习惯了。
再者,到底是宰相府,床具寝具柔软舒服,天还没黑丫鬟们就点上驱虫助眠的熏香,梁映章一沾枕头就倒头睡了。
有句话叫,由俭入奢易,梁映章真担心自己被养娇了。
“相爷还没去上早朝吧?”
“正在用膳呢。小姐莫急。”
一急就容易出错,果然系错了带子。
绿绮放下手中的活,过去帮她重新系好,听到梁映章问她:“听管家说,绿绮姐姐一直在朗水院做事,以前是侍奉侍郎的。”
“是的。”
“辛苦你了。”
绿绮不解。
梁映章老气横秋地拍拍绿绮的肩膀,“你长年累月地照顾他,一定很不容易。”
接着,她刻意清了清嗓子,在丫鬟们面前开始模仿起宋清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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