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将近三个多月,终于处理完侯门的政务,因回京时便没回府陪过家人,于是她特意请了三日的假。
这天忙完手头工作,出大理寺时外边的天色已是灰沉沉的,还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她撑伞走在回王府的路上。
街道上只有几个来往的人,深秋雨冷,夜色降临得快,没走多久周围便黑了大半,街边零星的灯笼,隐隐可照前路。
陆禾筠揉了揉发酸的肩颈,慢慢的走着。
四下稍静,忽然身后传来马车轱辘快速行驶的声音,马蹄踏湿地,渐行渐近。
她走在路边,没有理会的回头看。
鞭子抽马背,速度又快了,像是要冲过来。
陆禾筠隐约觉着不对劲,侧首一看。
那辆马车气势汹汹的,车辕上的马夫连连抽马,看势是真要往她身上撞的。
即将逼近,陆禾筠灵敏躲闪,退到道路中央。
马车疾驰而过,里头的人撑起一条窗缝,一双阴鸷的眼眸,恶狠狠的紧盯着她。
陆禾筠察觉到来者不善,环看四周。
果然,两旁的屋顶上齐刷刷的跳出持刀的黑衣人。
密密麻麻,堵住前后的去路。
她淡定从容的站在众人中间,撑着伞,身上没带佩刀。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坠落,天色完全暗下来,仅有几盏灯,光亮不明,但能照得清楚那群黑衣人。
来往的人们已归家,奇怪的是位于城中心的街区,竟没有夜巡的侍卫,因此街道空荡荡,安静得只能听到的落雨声。
陆禾筠看众人的行头,脑海中立刻浮现了答案,语气沉静:"唐家死士。"
无人回应,个个紧握刀柄,雨水顺着刀身不断滑落,雪亮中杀意腾腾。
雨落得越发的大,本就不明亮的视线变得更加模糊。
静默半晌,三人率先大步冲上前,踏雨提刀。
她不紧不慢的收伞,冰冷的雨瞬间击打在身,一点点淋湿。
一把长刀劈来,陆禾筠握伞扬手一挥,轻松打掉,接着躲避其他两人,一刺一挑,持伞如持刀剑般灵活。
见势,前后两边的黑衣人依次冲上去。
人越来越多,她持伞突刺时,手一推伞架猝然撑开,绕圈横扫,一把长刀刺破油纸,朝着脖颈直直刺来。
陆禾筠侧步一躲,眼看着刀在面前伸出,迅速收伞夹住刀,抬腿侧踢,那名黑衣人的刀脱手,踉跄着后退几步。
她顺势握住那把刀,绕步转身一扫,伞飞利刃现。
持刀挥舞,前后左右,又快又狠,刀刀致命。
静寂的街道,刀器铮铮回响,黑衣乱战宛如黑夜中的恶鬼,不断上前围攻,一袭青墨色收腰罗裙格外显眼,游刃有余的来回穿梭。
大雨纷然,接二连三的倒下,置身于腥风血雨,衣裙溅血而红。
不远处的那辆马车,窗已开,一男子紧盯着前方的乱战。
人群中的挥刀女子,一看就是习武之人,杀伐果断,狠绝不留情,哪怕人多压制,也毫不弱于下风。
男子冷笑一声,语含讥讽:"不愧是文武双全的翎筠郡主。"
"想杀的人这么多,不仅能活到现在,还亲手揪出了那么多官吏。"
前面的马夫出声:"大少爷,她身边一直跟着的随从,就是假死偷生的小侯爷。"
唐赋紧紧攥着拳头,眼中怒火盘踞横生,咬牙切齿的沉声道:"我父亲和二弟的死全都是拜这两人所赐!"
"杀我至亲,烧我府邸,毁唐家清誉,这些人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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