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目光灼灼,饱含的审视和打量让封皓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膛,但那一身肥肉硬是让这风雅的动作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果然,一声不明显的哼声便从老者嘴里传了出来,封皓脚一顿,尴尬的把头垂了下去。
“过来。”
突兀响起的声音,带了点沉韵优雅,淡淡的审视直接落在了他身上,全无刚才那老者的若有似无,正大光明到嚣张。
无来由的,封皓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他抬头朝书桌的方向看去,一双眼便直直的落入到那黑衣女子晕染的双眸里。
他抬脚慢慢的走过去,脚踏上地毯的时候还在边缘上蹭了蹭,像是极怕踩脏了一般,良久,才磨到宁渊面前。
“洛小姐……”这声称呼比蚊子哼叫的声音大不了多少,唯唯诺诺的。
洛凡摇头叹了口气,幸好大公子去得早,要是知道有这么个子孙,还真是……
宁渊眉挑了挑,双手交叉撑住下颚,面上淡淡的,看神情显然是对这称呼极不满意。
封皓手一紧,舒了口气重新唤道:“宁渊小姐。”
年俊倚在门板上的手一滑,向来沉稳的眼神看向封皓的时候也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郁闷,小姐把你带回洛家可不是只想听你这么叫而已!
宁渊手中拿着的书一直没有翻动,她定了定神,手自肩上顺着发丝缓缓拂下,黑色的挽袖颜色深沉,悠长的压迫迎面而来。
封皓杵着的浑圆身板慢慢激动起来,他陡然睁大眼,无视了旁边打着眼色的清河,眼底头一次在宁渊面前带了几分神采:“姑姑。”
声音清朗,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张扬和濡沫,细细听来,甚至夹着几丝颤音。
宁渊交叠的手一顿,眼眸骤然一深,心底似是被这声叫唤勾起了一分奇异的感觉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么叫她的人还真是没有,她抬起头看向面前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神情里带上了几分暖意。
“过来。”她招了招手:“你会些什么?”
她只是平常的问了一句,却让封皓刚刚还满是神采的眼睛骤然熄了下来。
会些什么?他垂着眉慢慢思索,以他的身份,一生富贵,就算什么都不会也没什么打紧的,可这番被教导了无数次的话却硬是没办法在这女子面前说出口。
洛家的人世代英勇,大宁上下无不知晓。往日他虽也喜欢翻看那些旧书战事,可到底还是带了几分局外人的心情,此时站在洛家这一代的掌权人面前,他却陡然觉得无地自容起来。
这种难堪要比别人笑他不配冠以皇姓来得更加沉重,祖母曾经对他说过,这一辈子不要去想着洛家,也不要想着去姓洛,因为那个世家是祖母一生的罪过。
“我……什么都不会。”唯唯诺诺的低下头,脸慢慢变得通红,封皓难堪的朝宁渊瞟了两眼道。
他这副样子,上不得战马,握不住戟枪,除了溜溜鸟,赌赌钱还真是没什么擅长的。
什么都不会?那昭言长公主到底也出身皇家,怎么把一个孩子教成了这么个模样?
宁渊皱了皱眉,手里拿着的书慢慢被吹开带了几分墨香,垂着头的少年轻咦了一声慢慢嘀咕道:“第三卷战书。”
虽轻微但却无比肯定,宁渊抬头朝旁边站着的封皓望去,眼慢慢挑了起来。
《战书》由洛家历代族人随性写成,多是战场行军布阵的真实事例,虽说不是什么珍宝,可也一直被妥善保管着。这一本也是洛凡看她实在无聊才从书阁里找出来让她解解闷的,就算是她也不能光凭封面就知道手上拿的是第几卷,可封皓却一眼就能分辨出……
“你读过《战书》?”宁渊把书合上,眼一勾带了几分深沉。
“恩,祖母不让我学那些儒学,说是学了也没什么用,家里请的老师也只是教着认了些字,我嫌那些太无聊,无事的时候就自己找了些书来看。”封皓扭着手,磕磕巴巴的开口,看向宁渊的眼底带了几分忐忑不安。
宁渊低眉一笑,洛家收藏的《战书》岂是可以随意找到的,这孩子应该花了不少心力去收集才对。
果然,听到这话,一直站在旁边脸色不怎么好的洛凡也端正了神色,看向封皓的眼底多了几分满意和暖色。
“那你记得多少?”
封皓使劲搓了搓手,挠挠头憨憨一笑:“我平时看的东西不多,《战书》也只找到四卷,读来读去……就全背下了。”
旁边猛地一阵咳嗽,清河诧异的看向封皓,手里拿着的扇子被她一个激动给捏的断了开来。察觉到凡叔扫射过来的眼神,她吐了吐舌头没有出声。
她当初可是被逼着看那七卷书来着,可惜如今连一卷都没有看完,要是说年俊那家伙把四卷看完她还能信,想不到这圆圆的一团还真是不可貌相。
宁渊原本浅然的眼神精神起来,她站起身慢慢走到封皓面前。
封皓低着头,看着视线里陡然出现的黑纹镶底棉履,握着的手紧了紧。
他不经允许看了洛家先辈的心血,洛小姐应该不会介意吧?
圆圆胖胖的身材,五短的四肢,滑稽艳丽的穿着,无论怎么看都与那些挂在祠堂里的洛家先辈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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