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牙真白。
正想找个人附和一下,一回头一看,春桥已经看着张碧,愣了。
有什么好看的。
张碧坐在凳子上,他的头发,我早上随便用很绳子系了,静静地垂在身后,有些没弄好的碎发松散地滑到了胸前,黑玉般的睫毛微敛,从眼角泄出一股华美而璀璨的光,嘴角微勾,恍若烟云的笑,饱满的嘴唇,居然整体的颜色不一样,越靠里越红艳无比。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还幼稚地侧过头,叫了一声:“若若。”
一点都不好听。
太冷了,能把我的血液都冰冻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男人。
“小姐,你怎么流鼻血了。”
鼻子下面痒痒的,一摸,我立即被雷。
“小姐是不是太激动了……”
我捂着鼻子,低着头,听见这句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看见这小子会激动,别开玩笑了,春桥这丫头思春了,居然想到这上面去。
“要是我也会激动,这么好的故事,这么多人来看……”春桥急忙帮我擦。
我愣愣地看着春桥,原来,原来,她是说故事……
真怀念现代的卫生纸,直接攒俩纸塞,弄进去,就不会这么丢脸了。
弄了半天,终于要止住了,张碧凑过来,又喊,“若若,若若。”
我看着他宝石般的眼睛,和紧咬的嘴唇。
春桥又喊,“怎么又开始流……小姐……小姐……”我估计要是再让她这么喊下去,整个戏园子的人都会知道我流鼻血,于是我从凳子上遛下来,准备带着两个人出去透透风,我们刚从凳子上离开,座位马上被人攻占。
一路往外走,春桥看着看戏的人,忍不住指指点点,说:“这个刘云,小姐知道吧,就是那日在外面为小倩写诗3首,小姐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进来的那个。”
哦,这个刘云啊,我说:“人倒是很有才学,就是太爱说别人闲话。”
春桥问,“小姐以前见过刘云?为什么这么说。”
我闷“哼”了一声。
我为了照顾生意,住进了颜回那别院。
颜回开始想给别院立个牌匾,写个名字,我没让,只是把他弄的那个写着“兰若”的牌匾折腾旧了,又踹了无数脚,蹭了许多泥,扔在深院里相对隐秘的一个角落。
后来这个姓刘的公子跟着些朋友找到了别院,酒过三旬,开始在院子里游荡,不小心踹到了牌匾,拖出来一看大吃一惊,更加相信有聂小倩其人,因为故事里有兰若寺,这破旧的兰若牌匾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明。于是抱着这个虚幻的爱情沉迷其中,每天都要为小倩做诗。
我本来为他的痴情所感动,于是挺留意他做的佳句,忽然有一天让我发现,他歌颂聂小倩的档,居然拿一个人做了比较,那个人叫凌雪痕。说聂小倩和凌雪痕一个是明月,一个是淤泥。
听了以后我大吃一惊,因为凌雪痕虽然是臭名远扬的掌门,但好歹人家以前是皇后啊,他敢指名道姓的这么说皇后。
后来我才知道,西丰国的皇后叫,西丰若,这个名字是皇后自己取的,西丰若,若若。这凌雪痕,跟我真是有缘分,连我的小名她都不放过,从一个小名上都能找到和她的关联。凌雪痕当皇后的时候叫西丰若,前后两个身份,并不是用的一个名字。
刘公子说的凌雪痕,那就是东临国南山掌门的名字,就是我。
再说这刘公子,什么诗都做的一般,惟独拿凌雪痕做比较的这个成了名句,广为传唱,凌雪痕是谁,没出国的人都不知道,现在被他这么一弄,很多人都知道了,就连春桥也感叹,“小姐你说,这凌雪痕怎么就那么坏呢,我还从来没见过她那种女子。”
我怎么想都不是滋味,于是利用手里的职权,把他关在门外好几次。
出了门,迎面走来一对母女,小男孩儿挺可爱的,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我瞧着也挺待见他,伸手准备把手里的桂花糖给他一块。
小男孩儿看着我,正要笑着过来。
走在前面的妈妈没看见这一幕,拽着他的小手,往前拖,“快走,不然晚上凌雪痕来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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