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一年的冬月,随着赣州吴仕通起义的蔓延,朝廷不得不以雷霆之势,对这一股竟然隐隐要成了气候的流寇出了手。
以东川侯胡海为总兵官,魏国公徐辉祖为左副将,曹国公李景隆为右副将,分江西、湖广两向进兵围堵,如此的豪华阵容,可以称得上是杀鸡用牛刀了。
可仔细观之,兵力上尽管充沛,且东川侯也是国之宿将,但所带的两员副将都算的上是沙场新人,经验不足。这其中历练的意思浓厚,也有给年轻的新一代勋贵磨刀,积攒履历的意思。
在蓝斌看来,朱元璋重视的是徐辉祖、李景隆二人无疑。但在被迫跟着他踏上战场的黄九思看起来,这位凉国公府的小公子,又何尝不是朱元璋重点培养的对象呢?毕竟,开国公常升并不在此次进剿之列,那就只有蓝斌,算得上是太子的姻亲了。
黄九思在心里头暗念着,调动了这么多的卫所,不见得就真的能轮到自己的队伍跟流寇打上。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此次东出湖广,大军与流寇遭遇的第一战,就发生在他的队伍之下。
作为蓝斌亲自督练的队伍,同时也是安陆卫最具战力的队伍,那自然是于文贵所率领的右千户所。他们此次,也是作为尖刀兵在前开路的。只不过,他们的运气不太好,在接近江西边界的时候,就已经被吴仕通手下的一员强将探到了踪迹。
“敌袭!敌袭!”
当嘈杂的声音将已经躺在征用的民房床褥上睡熟的于文贵惊醒的时候,小头目耿冲所带领的流寇已经冲入了这个驻扎了右千户所大部兵力的村子。
混乱下仓促接敌,也好在有张徽这个经验丰富的军官临阵指挥,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加强训练,士兵们的单兵能力也都有所提升,所以,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吃了个不小的亏,但是,在张徽的指挥之下,全所迅速集中,猛击一点,突出了重围。
于文贵被护在人群中,跑的呼哧带喘,心里把这莫名其妙的仗骂了千八百遍。等到他们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重新清点人数,竟然减员足足一百余人。
战败的消息自然是无法瞒住的,如此大的损伤也不可能当作没有。而且,就算是于文贵有心把这件事情瞒下来,打了胜仗的流寇可不会替他们瞒着。所以,消息很快传回后面,而作为责任最大的两个人,于文贵和张徽自然逃不过上官的训斥和惩罚。
尽管一路走来都是村落交叠,但是,蓝斌始终坚持不能进入村落惊扰平民。所以,卫指挥所就选了地势较好的荒郊野地扎营,看上去自然极为简陋。
于文贵和张徽奉命亲自来解释这场败仗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蓝斌盘腿靠在树下,盯着手里的地图看得专注。
黄九思几步上前,对着张徽就是当胸一脚,呵斥道:“我叫你狂!狂啊!打了一辈子鹰,到头来让只兔子蹬了眼!安陆卫的脸面都被你们给丢尽了!你平时不是牛气的很吗?被一伙流寇打的仓皇逃窜,可真对得起你打了几十年的仗!一百多个兵啊!一个百户所,一个照面就丢了!我倒要看看,这辛辛苦苦攒起来的家底,够不够你这一路败过去的。”
张徽心里面也觉得耻辱极了,他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心心念念的是这次要立个大功劳,可不知道怎么的,老天爷好像就是喜欢和他开玩笑,每次轮到他的时候,都绝对没有什么好运气。
听了黄九思的训斥,张徽更觉得无地自容。他生受了一脚,就地跪下,朝黄九思抱拳说:“大人,是卑职无能,对不起大人的栽培和信任。请大人将卑职明正典刑,以儆效尤!卑职实在没脸……没脸带这个兵了!”
“你!”黄九思一时间被这夯货给堵的哑口无言。
打了这么大的败仗,黄九思当然非常生气,但他更怕蓝斌会拿张徽开刀。所以,他才拦在头里,急急忙忙的先训斥了对方,免得让蓝斌先开口,怕是会不好收场。
可是他倒是忘了,张徽这头倔驴哪是会顺坡下的?
二人正当僵持的时候,蓝斌浅笑了一声,折了折手里的地图,站起身,走到张徽的面前。
“从我到安陆卫的时候开始,就到处听过你的名字。听说你的资历比颍国公还要老,打了几十年的仗?不过现在,恐怕你应该庆幸,你既没有封公,也没有封侯,甚至直到现在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千户。不然的话,你这一次败仗,就足以遗臭万年啦!
行,败了也就败了嘛!初次接敌,什么问题都有可能发生,我也不是一定要你承担这个责任。朝廷问责下来,自有我去应承。但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败了一次不可怕,是爷们儿的,爬起来给我打回去!输了一场仗就寻死觅活的,你是谁家的小媳妇儿,跟我这一哭二闹三上吊呢?”
张徽被他骂的面红耳赤,支吾着,“不是……”
“什么不是?是你的不是,还是我的不是?”蓝斌怒瞪着他,一句话堵住他的嘴,“从发生这件丢人的事情,一直到现在,你有好好的反思过吗?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你的战力不足?是你的经验不够丰富?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知耻,而后勇!滚起来!”
“是。”张徽不知不觉的屈服在了蓝斌的威吓之下,站起身,微低着头,不敢跟他对视。
蓝斌没好气的瞪了他两眼,本来指望着他在前面打个漂亮仗,给他露露脸的。结果,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就被人家打的个七零八落。说蓝斌不生气,那自然不可能。但是,蓝斌更知道,现在不是论过行罚的时候,他必须尽快找机会洗刷这次耻辱,不然,以李景隆小心眼的程度,和二人间那不好的关系,想必李景隆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打压他的机会。
蓝斌沉了口气,对张徽道:“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想一想,一刻钟之后,我要听你对这次遭遇战的反思。”
看着蓝斌拂袖而去的背影,黄九思跺了下脚,恨铁不成钢的锤了张徽一拳头,咬牙切齿道:“你啊!你就惹事吧!”
张徽心里面也觉得耻辱极了,他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心心念念的是这次要立个大功劳,可不知道怎么的,老天爷好像就是喜欢和他开玩笑,每次轮到他的时候,都绝对没有什么好运气。
听了黄九思的训斥,张徽更觉得无地自容。他生受了一脚,就地跪下,朝黄九思抱拳说:“大人,是卑职无能,对不起大人的栽培和信任。请大人将卑职明正典刑,以儆效尤!卑职实在没脸……没脸带这个兵了!”
“你!”黄九思一时间被这夯货给堵的哑口无言。
打了这么大的败仗,黄九思当然非常生气,但他更怕蓝斌会拿张徽开刀。所以,他才拦在头里,急急忙忙的先训斥了对方,免得让蓝斌先开口,怕是会不好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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