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终于恢复的蓝斌,自然是按时按晌的到东宫报道。
朱允熥还是那个老样子,一个被骄纵过了头又缺乏管教的熊孩子,整天琢磨着让蓝斌带些市井之中好吃好玩的东西给他。只不过,经由上一次的事情,即便是触怒朱允熥,蓝斌也不会轻易答应下来了。反正不管朱允熥怎么说,蓝斌都一概把朱标顶在前面婉言拒绝。
朱允熥自然对此非常不满,但实际上也无计可施。更何况,蓝斌不再理会他的要求,也不仅仅是因为那几本闲书惹出来的篓子,更是因为那次事情之后,两个皇孙截然不同的反应。
“蓝大人。”
课一散,还不待出门,蓝斌便被朱允炆给叫住了。
“二皇孙,有何吩咐?”蓝斌停下了脚步,朝朱允炆躬身,回应说。
朱允炆模样看上去柔和秀气,比起整日张牙舞爪的朱允熥,他在气质上,显然跟太子朱标更加接近一些,温文尔雅,吐字柔和而轻缓。
如果要是没有那一段恐怖的梦境记忆,蓝斌大概会因为这些时日的接触,而不自觉地更为亲近这位二皇孙。但只要想起梦境中的事情,就让他在面对这个让蓝家覆灭的根源祸端的时候,忍不住心中升起浓浓的厌恶。
蓝斌心中的感觉不会写在脸上,朱允炆也自然而然的毫无察觉,他紧走几步上前,朝蓝斌笑着说:“蓝大人,论关系,我该称你一声舅舅的,私底下就不必如此拘礼了。对了,我之前听你说起过,想要一套经名家批注的武经七书,我外公那儿正好留下这么一套,就送给舅舅赏读吧。”
蓝斌对朱允炆突然拉近关系,又送礼的行为,很是有些不理解。但转念一想,以朱允炆的年纪,怕是就算能够记得住他偶然的一句不经意的话,也想不到费尽心思的帮他去寻来。这样的手段,怕是他母妃吕氏的手笔了。
太子继妃吕氏,是原太常寺卿吕本的女儿。吕本膝下无子,仅此一女,毫无亲族扶持。而常妃去世之后,吕氏继太子妃位,她所生的朱允炆、朱允熞、朱允熙兄弟三个也应子凭母贵,算是太子的嫡子。身为母亲,哪有不为儿子算计的?身在皇宫,也很难不对那个九五之位有所想法。
身为常妃膝下独子,朱允熥身后的依仗,除了那个跟朱标伉俪情深的已故母亲之外,自然就是常蓝两族的武将了。而在蓝玉攻破元廷、晋封国公之后,蓝家也力压常家一头,成了朱允熥最大的依仗。
吕妃倒是未必会傻到,认为能够凭借一些蝇头小利而破了蓝家与朱允熥的血亲之谊。但潜移默化之间,让蓝斌对他们母子心怀好感,在某些不那么生死攸关的事情上面多一些权重,也算是为他儿子铺下的一步路。
心里思索清了这些,对于一套难寻但也不算太珍贵的书,蓝斌也实在没有什么不敢收下的,便当即谢过,“那就多谢二皇孙了,臣却之不恭。”
蓝斌回到府中,就恰巧遇到了来送书的吕府下人。他再度谢过,又给了点碎银打发走送书的人,这才让家丁将书搬到他房中去。
行至厅堂,看到蓝玉正坐在椅子上饮茶,他哥蓝春也陪在一边坐着,这明显在等他的样子,让蓝斌顿时有些意外。
蓝斌进了屋,坐到蓝春对边的位子上,朝二人说:“爹,哥,怎么了?找我有事?”
几日来,蓝玉第一次有时间认真的瞧瞧自己一向最喜欢的小儿子,不禁笑道:“怎么?没事我就不能在自己家里喝喝茶了?”
蓝斌挠挠头,“我可没这么说啊,您回来这么多天,日日不是陛下召见,就是同僚宴请的,这不是看您闲在家里有些意外吗?”
蓝玉哼了一声,“是吗?我怎么觉得,你这入仕东宫的勋卫,倒是比你老子这个国公还要忙啊?按时点卯,回了家就把门一关,不知道鼓捣些什么东西。我要是不特意等着你,怕还没那么容易见着你呢!”
“哪能啊!”蓝斌看了眼对面的蓝春,显然怕是蓝春说了什么,让蓝玉误会他又关起门来胡闹,连忙给自己解释说:“爹,我白天里好好当差,回家来用功读书,这还不好吗?这几日,殿下都夸过我一次,说我改的上进了些呢!”
蓝玉听了这话,当即哈哈笑着,“我儿有出息自然最好,但是,倒也不必那么用功的读什么四书五经的。你已是勋卫,有了官身,又署理府军前卫事。日后,接我的班,指挥千军万马阵前冲杀,这才是一道坦途。可千万别学的跟那些没用的腐儒一样,读了一肚子的之乎者也,也不见得能为大明掠过来一寸的疆土。”
说到这里,蓝玉想起之前蓝春提到过的,蓝斌近日似乎对拳脚功夫也有些爱好,便接着说道:“对了,我听你哥说,你最近想学学功夫?这是好事儿,是正经事儿。在这个事情上,你可要多上心。这样吧,趁着我在家,就由爹亲自教你几招实用的。倒也免得下次又被什么市井无赖给打了,丢了我蓝家的脸面!”
蓝斌听到这,连忙摆手拒绝,“爹,算了算了,您那么忙,今天教一招,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时间再教下一招呢。我倒是真的想要学些功夫,想来,只是先打打基础,从军中随便挑一个便差不多了。等到基础打牢了,到时候,爹再教我也轻松些。不然,现在就算教我再实用的招,我怕是也使不出来。”
蓝斌这话说得也有道理,蓝玉便不再纠缠。反正他儿子如今已经十四岁了,就这两三年,也该到战场上历练历练了。到时候,他亲自带在身边,不怕他儿子学不好、学不会。
想着这些,蓝玉点头道:“好吧,那也随你!我这两天就给你选一个武师傅,你可得跟人家好好学!这是要紧事,既然要学,就不要半途而废了。”
“是,爹,我知道了。”蓝斌点头答应,心里头却不似表面上的这么平静。
他这些日子,倒是也未必有多忙。每天按时到东宫去陪着皇孙们读书,回家来就把自己关在房中,或读书,或随便比划比划拳脚功夫。其实,也是故意让自己忙起来,才能够暂时的把那段恐怖的梦境抛在脑后。
即便到了现在,他也远远没有想好,该怎么样,对他爹说那梦境中的事情。不过,这道门槛总是要迈过去的,与其就这么徘徊犹豫下去,还莫不如就择日不如撞日了。
心里给自己暗暗鼓起勇气,蓝斌正了正脸色,朝蓝玉说:“爹,我有件很要紧的事情,要跟您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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