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人,还是鬼!”安宁公主跳了起来,躲在苏染夏身后问道。
她并不熟悉自己的六皇兄,所以扎眼看去,并没能将他看出。
苏染夏听了哑然失笑,云玦现在形容枯槁,还真有几分鬼怪的样子。
“我没想到,自己病重的样子会吓到安宁公主,还请公主见谅。”云玦苦笑着说道,说完又重重地咳了几声,的确像身体带病的样子。
安宁公主听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望了望身边的苏染夏,见她点头才站直了身体。
“我听公主说,你得了重病
,却不想会病的这样严重,近日可有好一些?”苏染夏请他入座,罢了,开口询问道。
其实,这也是她的客套话,看云玦的样子,便已经是病入膏肓,哪里有康复的迹象。
没想到云玦与穆凌天这对师徒,命运如此相似,师傅的怪病刚被治好,徒弟又步了他的后尘。
“这病虽看似可恐,实则并不伤及性命,我自幼每隔几年就会犯上一次,修养一段时间便能康复。”云玦苍白着脸,只有眼睛还能看见一丝光彩,懦弱的样子也被病态给掩埋。
这个人虽相貌枯瘦,但眼中的神韵,倒是和眼睛有几分相似之处。
“如此最好,往日我在让人挑选些大补之物,亲自带到六皇子宫苑。”苏染夏笑着说道。
安宁公主并未开口说话,她长这么大,还从未同这位皇兄,正经说过一句话。
同为父皇的孩子,他却这样懦弱无能,这是让她无法接受的。儿时见他被比他幼小的皇子欺负,她也只是冷眼看着。
如今,和她从未正眼而视的人同座交谈,说心里不别扭,那是假的。
云玦似是也不在乎她的沉默,在同苏染夏道谢后,两人又聊起了别的事情。
索性,他们是天南地北的奇闻异事,才没让她这个听众,感到乏味。
过了一会儿,门外又走进来一个小太监,他手中端着一个彩釉瓷碗,碗中冒着袅袅白烟。
“什么气味儿,好臭。”安宁公主捏紧了鼻子,皱着眉头说道。
自小太监进来,空中确实散发着异样的恶臭,苏染夏知道中医药材稀奇古怪,却还从未闻过这样难闻的。
简直,同屠日将军重病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恶臭有得一拼。
那小太监走到云玦身边,开口说道:“主子,该喝药了。”
听到他的声音,苏染夏浑身一震,杂乱的记忆一股脑的涌来。
在明伦山脉时,龚羽因急迫而未掩盖音色,当时她听见了就觉得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究竟是谁。
如今再次听见小太监的声音,苏染夏竟然发现,这两人的声音竟如此的相似。
可她往小太监眉眼看去,他的上半张脸,并不像龚羽那样细腻儒雅,而是回头就望的平凡。
大概是苏染夏看得过于张狂,小太监感受到她的视线,扭头望了过来冲她笑了一下。
太像了!
他的面目虽有些区别,但眼中的神韵却别无二致。
龚羽笑的时候,眼角也会有一些些细纹,眼角眯成一条小缝。
可如果真是龚羽,他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冷淡,他又为何呆在云玦的身边。
苏染夏望向正在喝药的云玦,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瓷碗,宽大的手掌将整个碗都给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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