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是一位驼背将军!”
“他穿上护胸甲就看不出是驼背了。再说,您记得不记得亚历山大是跛子,汉尼拔175是独眼龙?”
“您看到在这个党176里有些很大的好处吗?”达尔大尼央问。
“我看到能受到有权有势的亲王们的庇护。”
“还会受到政府的放逐。”
“最高法院和骚乱会宣布放逐无效的。”
“这一切可能会照您所说的那样发生,只要人们能够把国王和他的母亲分开。”
“也许能做得到。”
“永远也做不到!”达尔大尼央大声嚷道,现在他又恢复了自信。“阿拉密斯,我相信您,您和我一样十分了解奥地利安娜。您认为她会忘记她的儿子是她的命根子,她的保障,她的地位、幸福和生命的保证?她原来应该抛弃马萨林,和她的儿子一同站到亲王们一边去;可是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其中有些强有力的原因使她永远也不会抛弃马萨林。”
“也许您说得对,”阿拉密斯带着困惑的神情说,“这样,我就不卷进去了。”
“是对他们来说,”达尔大尼央说,“可是对我呢?”
“对任何人。我是神父,我为什么要和政治上的事情搞在一起呢!我不读什么日课经,我有一小批老顾客,他们是一些有趣的教士和迷人的女人,国家的事情越混乱,我的不务正业的行为就越不会给人知道;我不参加,一切事情仍旧会进展得顺顺利利,亲爱的朋友,我明确地说,我不想参加到政治活动中去。”
“很好,亲爱的,”达尔大尼央说,“说真心话,您的哲学说服了我,我不知道是什么见鬼的野心,像虫子一样咬了我。我有一份差使可以养活我,那位可怜的特莱韦勒先生年事己高,他去世以后,我可能成为火枪队队长,对一个加斯科尼的贵族子弟来说这是一根极其漂亮的元帅权杖177了。我觉得我跟菲薄的、但是每日不缺的面包的吸引力是分不开的了。好啦,我不去富险啦,我要接受波尔朵斯的邀请,到他的产业上去打猎;您知道波尔朵斯他有产业吗?”
“当然有!我完全相信有。他有十法里的森林、沼泽和谷地,他是山地和平原的领主,眼前他正在为了产业权和诺荣178的主教打官司呢。”
“好呀,”达尔大尼央对自己说,“这正是我想要知道的;波尔朵斯在庇卡底179。”
接着,他高声说:
“他又重新用他过去的名字杜·瓦隆了吗?”
“在这个名字上又加上了布拉西安,那块地产我肯定是男爵的领地。”
“因此我们将看到波尔朵斯成为男爵了。”
“我不怀疑这一点。波尔朵斯男爵夫人是值得赞美的。”
两个朋友大笑起来。
“这么说,您不愿意站到马萨林那一边了?”达尔大尼央说。
“您也不愿意站到亲王们那一边了?”
“是的。我们哪一边都不去,让我们依旧是好朋友;我们既不做红衣主教党,也不做投石党。”
“对,”阿拉密斯说,“我们还是做火枪手”
“甚至还是穿小领子教士袍,”达尔大尼央说。
“特别是小领子!”阿拉密斯大声说,“它会增加吸引力。”
“那么,再见啦,”达尔大尼央说。
“亲爱的,我不留您了,”阿拉密斯说,“因为我不知道让您睡在什么地方,我可不能招待您而把布朗舍待的棚子分一半给您住。”
“没关系,我离巴黎只有三法里璐,马都休息过了,用不了一个小时我就可以回到巴黎。”
达尔大尼央给自己倒了最后一杯酒。
“为我们往昔的年月干杯!”他说。
“干杯,”阿拉密斯说,“不幸的是年月已经消逝…… fugitirreparate tempu……180”
“哈!”达尔大尼央说,“也许它会再回来。不管怎样,如果您需要我的话,我住在蒂克通街小山羊旅店。”
“我住在耶稣会修道院,早上六点到晚上八点,走大门,晚上八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请从窗子进来”
“再见啦,亲爱的。”
“啊;我不和您这样分手,让我送送您。”
他拿起他的剑和披风。
“他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离开,”达尔大尼央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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