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生悬停在了半空!
话说当时,虎子听见赵宗主怒吼要废了他,便已暗叫不好,加快脚步,便要往外冲去。可还没跑出去两步,右边大腿便被一只大手抓住,脖子也被制住,身体一轻,直接便被抬举到空中。虎子挣扎着想要下去,可是越挣扎身上便被抓得越痛,只觉肉都要生生掐碎。再下一刻,整个人便被甩在了空中。虎子眼睁睁地看着近在眼前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石柱,但觉吾命休矣。心中一时也难说清是什么滋味,总归是不欠赵馨彤什么了。只是……虎子轻轻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他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托住自己的后颈,同时另一只手牢牢地搂住了他的左腰,一股真气自他的后背缓缓将周身包围,冲势瞬间消解。那双手稍稍一旋,虎子的身子便正了过来。只听衣袍翻飞之声,一个蒙面青年轻轻落在地上。
赤色缎带随飞舞,远山般挺拔的眉毛下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这双眼睛正静静地盯着赵宗主。
赵馨彤瞳孔一缩,双手绞紧了衣裙。
竟是……他!
赵宗主看见不仅这“采花贼”在自己手下逃得性命,竟还多了个身手难测的同伴进来,怒极反笑:“好好好!看来小贼还不止一个!既然来了,那便都不要走了!”
祁晓轩正把虎子扶到门旁坐好,闻言连声道:“等一下,这是误会!”
“误会?”赵宗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双目沉沉,“那你等在这夜半蒙面闯进我赵府所为何事!”
以祁晓轩的性格,本来是要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的。但话到嘴边,看到赵馨彤凄然的面容,想到虎子弄成这般模样也只是为了保护她,只得又将那些话咽了下去,在赵宗主的灼灼目光下,踌躇道:“只是……为了见赵姑娘一面……”
这话一出口,祁晓轩便觉欠妥,赵宗主闻言更是大怒,也不待祁晓轩说完,双目喷火,浓眉倒立,身周三尺之内,一身煞气仿佛有形。
“见我闺女一面!”赵宗主须怒张,“你们两个小淫贼好大的胆子!”
提了一口气,登时便要出手。
而赵馨彤听见这话,却是有些痴了。她心中喃喃,他要见我一面……柔肠百结,竟是难以描述。
不过赵宗主自然是不会知道自己的闺女此时在想什么,就算知道,恐怕也只会更怒。
他双袖一抖,虎步生风。
“老夫今天不收拾你们,就不配姓赵!”
只见他越走越快,越走越急,然后右脚一蹬,半弓身子,竟不顾身份,直直向祁晓轩的方向猛冲过来!
祁晓轩只觉情势棘手,微微皱眉,一边后退一边对正从前方冲过来的赵宗主解释:“赵前辈,晚辈并不是这个意……”
不想“思”字还没出口,祁晓轩突然看到眼前赵宗主的身影仿佛闪了一下,正纳闷时,忽觉右耳近旁的空气波动有些吊诡,似乎有什么危险至极的东西正急从右方向自己靠近。生死争斗练出来地警觉让祁晓轩脚尖使力,身体生生低下半尺。堪堪做完动作,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方才头颅所在之处突然出现了一个青筋暴起的拳头,毫无征兆地从右方横贯而出,因祁晓轩及时避过,那拳头透过空气,直直地打在了他左方的石柱上。那石柱怕有一围之巨,材质致密,重若万钧,此刻被这拳头一砸,竟像是如同薄纸般一捅就破,漫天破石激飞,声势极为浩大。
祁晓轩心下一沉,若是方才自己没有避过……往右一瞥,正与赵宗主狠厉的目光对在一起,心中一寒——他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赵宗主眼见这小子竟避开了自己这一绝技,心下也是有些吃惊。然而冷笑一声,当机立断,闲置的左手突然从祁晓轩胳膊下抓出,五根手指狠狠地箍在他的脸上,手上虬筋暴起,使劲一捏,那祁晓轩的头便仿佛一个脆皮西瓜一般陡然爆开,一大片黑血从头颈相连处爆了出来。
虎子自祁晓轩与赵宗主对上之后就一直提心吊胆,此刻见到祁晓轩竟头壳爆裂,便这般折在这里,惊惶之下,顿时悲从中来,后悔不已。要不是自己顽固,非要缠着进来道什么劳什子欠,祁晓轩又何至于丧命于此!虎子只觉自己连累了他,悲苦愧疚之意几乎要冲破胸膛。他捶着自己的胸膛,眼泪滚滚而下:“轩哥!你怎么竟被抓爆了……你死的好惨呐轩哥,是我对不起……”
还没嚎完,忽觉得自己身后仿佛有怪风吹过,紧接着后领一紧,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后低喝道:
“走!”
不是轩哥又待是谁!
虎子简直喜出望外,咧开嘴巴,眼泪鼻涕流都流了进去也不在意:“轩哥你没死!”
祁晓轩冷哼一声:“你有空给我叫丧还不如赶快走!”
虎子还想说点儿什么,却听一个轻蔑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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