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真相,常常是掩在故布迷云的表象后,一个人若要阴谋为祸,必要先于行动前做足遮掩的障眼法,以确定自己事后能全身而退,谋之,首要考虑到阴谋实施过程中可能发生的变化而先于应对之策,必要将计谋中出现的每一个人物的心态和可能有的行动算计到而部署。皇上看到的是,所有事情证据都指向太子,沈家和奴婢,有嫌疑便是从罪,这样的审案标准实在荒唐,所谓的证据,难道就不会是真正图谋者的障眼法?”
“首先说奴婢,皇上可以以为奴婢明知道毒害皇族是死罪还甘死犯逆,是个愿以死成事的死士,若奴婢真是从犯和阴谋的协从者,为什么要在这里喊冤?为什么要在这里费劲口舌为自己辨白?因为奴婢怕死,更怕冤死!所以奴婢要为自己的无辜辩护,奴婢现在的举动已经就和要以死为代价实施投毒的行为相矛盾。”
“再说到太子,大家可能会想,一个小小婢女,第一次入宫,怎么会知道太子的曜翥宫的方位并走到那里去和太子密谋,除了事先有人教过她路线,不会再有他想,这就吻合了太子是主谋的设定,
奴婢是从犯的表象。可是,奴婢的确是误进曜翥宫,当时刚好刘公公引路到附近离开的,公公走得很匆忙,给奴婢说的去栖兰殿的路线又说得急,奴婢记不太好,绕错了路,这是实话,还有,奴婢要反问,太子若真是做为阴谋的主使者,宫中隐密的地方如此多,怎么会这么愚笨的选择自己的寝宫为和奴婢接触的地点?还是堂而皇之的在他人易见到的园中空旷地方,这不是太违悖常理了吗?”她越说越条理分明,心也逐渐冷静下来。
在这瞬间,宛如一直迷蒙在眼前的雾瘴突然化开消失,她原来都没有注意到的东西全在脑中清晰起来,大概是被逼到了放手一搏的绝境,让她开始能清楚抓住整个事情里疑点的地方。
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这么犀利的发现这看似完美的阴谋中不协调的地方呢?也许是因为自己那时太慌乱,太着急于求生,真到了死地之境,反而能平心静气的找出疑点。
“最令人质疑的是,太子身为皇上唯一的男嗣,太子之位可谓是稳如泰山,即使贵妃娘娘诞下皇子,也不见得会失去太子的位置,即使要为确保太子的位置万无一失而行害,依理也该是等到娘娘生下皇子后再决定,若是皇女,就毋须涉险,何须在还未知贵妃娘娘腹中皇嗣男女的情况下,这样的冒险去谋害投毒,岂不是太失策,太莽撞了吗?这样想来,实在不合理。至于沈家,只需将落子果在宫外交给奴婢即可,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将落子果送进宫里由太子交给奴婢,多此一举的送毒入宫再转交,不但容易暴露,也有画蛇添足之嫌。”
站在一旁的太子,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小茵,表情虽然依然冷淡无波,但眼瞳深处却涌着微澜,轻浅的不易觉察。
“若是奴婢没有猜错,贵妃娘娘正要用香凌圆子时的时间,应该是皇上每日来探望娘娘的时间,而皇上身边庆公公自幼波折流离多处的事也应该不是什么秘密,不,公公的经历应该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所以,在对的时间,对的人,就出现在了栖兰殿,一切拿捏准确的在无意中完成了真凶精心策划的——投毒谋弑皇嗣的剧幕。”她冷静的说道,看到庆玄吃惊的望向她又转眼看向正德帝,她就明白,自己果然猜中了!
眼尾若有若无的瞥向檀紫衣,却见他仍然镇定自若,挂着微笑的脸上不见一点慌乱,只是那温润的笑容,莫名的高深,令她摸不着边。
话音刚落,屏风后就传来檀霓衣激动的声音:“好你个狗奴才!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这一切是本宫自己精心安排的苦肉计了!?”因为太激动,她的声音颤抖得变了调,听起来尖锐得刺耳。
愚蠢的檀霓衣。小茵心中嘲笑,这样沉不住气的着急发驳,倒还落实了她的推测,也让其他人更笃定她的话。
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这跪于地上,形容憔悴,却不见萎靡的小丫头身上,她两眼灼灼熠亮,全是为自己努力的不屈不馁。
一直沉默不语的正德帝开口了:“爱妃莫要急,案情未审理完毕,先不要妄自胡猜急伤了身”他柔声劝慰完檀贵妃,复看着小茵,冷冷的说:“你这丫头倒是好机辩,可是,无论你怎么的巧舌如簧,事实就是事实,若要猜人心常理为证据,朕又如何不能以为你是在行逆谋后妄图以狡辩恍惑人心而自救?”
“皇上,奴婢若要自救,光凭一番口舌就可达成目的的吗?这样岂不是太冒险,也太看低了审案者的智商?现在说这些话,也不见得就可以救奴婢于绝境,奴婢这么做,只是阐述事情的疑点和真实,绝无狡辩的意思,也没有隐指谁为凶手的意思和证据,因为,奴婢的确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奴婢只是希望通过现在的话,恳请皇上明查,将真凶抓住,还奴婢清白。”她不能说,不能去指证檀紫衣,因为她没有证据,光凭猜测去指证身为重臣的檀紫衣,不但救不了她,还可能成为她的催命符,会让她死得更快,她还没有那么愚蠢,只有说出疑点,案子仔细查下去,真相自然大白,她也自然可以蒙冤得雪,这才是上策。
眼角瞅到,檀紫衣嘴角不以为然的笑意越浓,越加的隐晦难明,太子冷若万年寒冰的脸上破天荒的出现了一丝淡淡的不屑,眼中的嘲讽之色反之愈盛,年轻武将皱眉思忖着,似乎了悟到什么,看一眼御座上的正德帝,又看向她,眼中隐隐有不忍,但终是神情复杂的转开脸去不再看她,那朱红公袍的老人,此时却垂下眼,似乎在遗憾什么轻摇头。
他们怎么了?他们在玩味什么?在遗憾什么?在不忍什么?她似乎疏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什么关键的东西她没有考虑到?是什么?心在这时突然狂乱的跳起来,一种无名的恐慌抓攫住了她。
正德帝深深看她一眼,将身体慢慢靠在龙椅上,没有任何情绪的说道:“你倒是非常机灵啊,居然给你找出那么多的疑点,让朕无法辩驳,经你这么一说,朕也觉得这件案子是有很多矛盾的地方,
的确是不能武断判定谁是谁非。”停了下,他缓缓闭眼,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可是,这样重大的案子,总要有个明白,或许太子的确无辜,沈将军也没有阴谋毒杀皇嗣的动机,那么就剩你了,从头到尾都在整个事件中出现的丫头,你的嫌疑无论怎样也无法洗清,或许,再将你关回天牢,你就会想起这落子果是怎么来的?以你这般的聪慧应该不难吧。。。。。。”
背后突然一阵寒冷,嗖嗖的冻彻心骨,是了!她忘了,无论她怎么机智的辩白,无论她怎么的努力为自己申冤,哪怕是将铁证置于御前,也无法改变她必死的结局!
因为,这是场阴谋毒弑皇嗣的重案,因为,这件案子牵涉到太多权高位重的人物,她提出了疑点,只要追查下去,就必然可以洗清原定的嫌疑人的嫌疑,可也会暴露真正的原凶,一案彻查,必有此案牵涉到的两方中的一方受到打击,而这是正德帝不愿看到的。
先不论正德帝于案子真相知道多少,也不论他是否有心回护檀家姐弟,若是为平衡朝廷势力,就算他有意要打击日益恃权而重的檀相,可是现在是时机吗?他准备好了在这时候动檀相吗?若是他根本要维护檀家,那么就更不可能去真的把案子查下去。既然再不能不以太子和沈家为矢,也不想去触动檀家,这件惊天大案又必须有个结果以昭示天下,那么,只有找替死鬼了。
除了在整个案件中都出现的她,再也没有比她更合适的替罪羊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先前殿中众人皆表情奇怪,这些人个个沉淫在权利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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