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开始疯狂了,良多只觉得浑身战栗。
第二天午后,良多开车朝群马驶去。中途,他下了首都高速公路,绕了个道。
良多想要消除昨晚感受到的战栗。他一夜无眠,想到的就是这栋建筑。
这是前年良多经手的一个项目,面朝海滨,汇集了电影院、音乐厅和天文馆,是一座复合型娱乐设施。作为娱乐设施的娱乐核心,在那座十五层的巨型大楼上有一个瞭望室。这瞭望室成了一个象征意义的存在,看起来像是狮子的头。
“这是叔叔建的大楼。”
下了车,良多朝琉晴炫耀道。良多想到要给琉晴看这座大楼的时候,脑子里闪现的是雄大修好的那个机器人玩具。
良多心想,若是琉晴能开心起来,绿或许能变得更积极一些吧。他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哦——”
琉晴看着大楼并没表现出多大的兴趣。
良多看了看车里。绿根本没想下车,瞧都没想瞧大楼一眼。
“那个瞭望室看起来像不像狮子的脸?”
良多没再管绿,向琉晴问道。
“没有,不像。”
“那,你觉得那个建筑物要多少钱才能建起来?”
“不知道。”
“四千亿日元。”
“我不懂啦。”
琉晴完全不上道。
“那个,可是叔叔建的呢。”
良多又重复了同一句话。
“一个人?”
“不是,很多人。”
“哦——”
琉晴一脸无聊,似乎完全不感兴趣。
“算了,走吧。”
良多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回到车里,一看后视镜,就撞上了绿那冰冷的眼神,他慌忙移开视线。
最后一个交换留宿在没有眼泪的淡然中结束了。大人们都在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不想在孩子们面前展露丑态。
随后,庆多开始了作为野野宫家孩子最后一周的生活。
周一是个节假日。良多的工作也告一段落,可以从清早开始休息一整天。这天是庆多的钢琴发表会。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发表会了吧。斋木家虽然也说会让庆多学弹钢琴,不过良多觉得不可能实现。
会场设在能容纳一百余人的小型公营音乐厅,占据宾客席位的全是些西装革履的夫妇。绿跟好几个熟人打了招呼,良多却并没见一个认识的面孔。
庆多是当天第二个表演的孩子。
然而庆多的演奏实在惨不忍睹,开头就卡住了,之后就一直是磕磕巴巴的。他有好几次弹错,指尖动作停顿,开始就备受挫折。但他并没就此停下,而是一次一次地重新演奏,可惜每次重弹还是弹错,就算是练习的时候也没这么糟糕过。
和父母一起听着演奏的几个孩子开始轻声地笑出来,为此挨了父母的训斥。
好不容易弹完最后一小节,会场被掌声充斥。这掌声就好像在表达好不容易从艰苦的修行中解脱出来的感激。
庆多结束演奏后回到了座位。良多本想笑脸相迎,但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脸上有多僵硬,甚至都没法勉强自己和庆多搭话。
“你很棒哦。”
一旁,绿紧紧地抱着庆多。
庆多偷偷观察着良多的神色。良多想挤出笑容来,却只是生硬地动了动脸上的肌肉。
三人坐在座位上听其他孩子的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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