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词先是烧了一小锅热水,等烧到稍微有些烫的程度,就把锅撤下来。
他们淋了雨,浑身都湿透,又待在外面,风一吹还是蛮冷的。
陈词喝了两口,温热的水流经食道落入胃里,驱散着寒意。
之后他把小锅递给傅天河。
傅天河闲着的另一只手端起锅,刀仍然牢牢架在莫姆脖子上。
干了这么一遭,怪紧张的,他也不住口渴,自然而然地喝了一口。
却在嘴唇触碰到小锅边沿时,浑身猛一颤抖。
傅天河完全没注意陈词刚才喝的哪个地方,现在他知道了。
残留的Omega信息素被双唇捕获,清甜香气直冲鼻腔,迅速带起浑身的颤栗,激起所有沉睡的本能反应。
这是就连抑制剂和遮盖剂都无法控制的情况,琥珀木香在这一刻迅速释放出来,呼应着、渴望着Omega的靠近。
傅天河脑子里一片空白,拿着刀的手都在发抖,锋利的刀刃在莫姆的脖颈划上划下,割出细小的血痕。
莫姆敏锐察觉到了傅天河的不稳,抓住时机就要反抗,却听得陈词道:“别动。”
霎时间浑身关节都僵硬得无法转动,莫姆就连手指头都无法动弹,更别提回身将傅天河制服了。
莫姆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竟会控制不了身体,甚至感觉有一万座山压在肩头,让他动弹不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难道这两个人掌握着什么巫术?!
陈词不知道傅天河怎么了。
难道水烧的太烫了吗?他才喝过,感觉还好啊。
Alpha的整张脸都红起来,就连耳朵尖都像被烫过,那只黑色眼瞳里挣扎着许多他看不懂的复杂东西,似暗流涌动。
陈词:?
陈词的坦然和无辜让傅天河烧得更烫,不只脸颊,真正的热度藏匿在身体中,他甚至都能感觉血液在血管中奔流,涌向让他头皮发麻的地方。
傅天河想起两人共眠的几个日夜,他们并肩躺在并不宽敞的帐篷里,睡袋之间隔着礼貌的距离,月明星稀,海天辽阔,周围寂静的只有彼此呼吸声响。
九月面朝他或背对他睡着,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花香,就连防咬合颈环都无法压制,引领他坠入无边梦境。
旅店走廊上只穿睡衣敲响他房门,发梢还湿着,水落在从宽大圆形衣领里露出的肩膀上,无声滑落。
亦或是在摩托车的后座上,双臂紧紧环抱着他的腰,身体贴住他后背。
不过那时傅天河什么也没想,他只觉面前的风在拥抱他,身后的少年也在抱他。
信息素激烈的冲撞,只是喝水的间接捕获,就引起如此剧烈的反应,傅天河不知道对Alpha来说,是不是同所有Omega都会这样。
如果,如果他碰到的不是锅沿,而是换成……
傅天河整个人无比僵硬,他根本控制不住脑海里逐渐滑坡的思想,同时也清楚意识到——
他,可耻的起了反应。
陈词的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傅天河的反应实在太奇怪了,陈词看向Alpha手中的锅,才意识到他刚刚喝了哪个地方。
陈词不是傻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纸,他在白塔的课程就包括详尽至极的生理课,懂的可能比傅天河还多。
他不动声色地向下瞥了一眼。
陈词:……………………
陈词默默地将锅从傅天河手中接过来,防止他再抓不住摔了,面对尴尬情形,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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