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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部分(第1页)

徐循对于任用宦官没有太多的想法,她料着栓儿上台后,若是遇到老臣的下马威,必定是要抬举个把心腹杀杀文臣们的威风。此为势在必行之举,到时候他会做到什么程度,很大情况下就取决于今日的先生们对他有多严厉。——不过,到那时,这也不是她该管的事了。

“我还没忘这时呢,你的王伴伴好好地住在城里,过几日便让他进来给你请安。”徐循道,“不过只许见一眼就退出去,不能说话,也不能给老娘娘、大娘娘知道。”

栓儿提起这事,果然是为了引出王振,听到徐循这话,他笑逐颜开,不再说话了。徐循倒是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栓儿脾气,是有几分执拗,他现在虽有了新的大伴,又换了不少老成人服侍,但自从王振去后,他再没在感情上依赖过谁,对这些仆从虽然也和善,但却并不亲近。

自从她暗中摄政以后,朝事没有怎么管,不过每日一定和栓儿闲话一番,聊聊今天见了谁,心里有什么想法,也时常指点他一些御下做人的道理。一年下来,两人虽然没有‘情同母子’,但也说得上比较熟悉,相处起来没那么重的辈分感了。因徐循一般不训斥他,栓儿在她跟前也比较敢说话,见徐循眉眼间似乎有心事,便问道,“小娘娘,今日外廷可是有出事了?”

此事徐循并未对太后、太皇太后提起,不过在栓儿跟前,她却没有隐瞒,只是重重地吐了口气。“你的先生们可能还不知道,过几日应该也就清楚了……瓦剌太师脱欢去世了,锦衣卫传来消息,他的儿子也先已经把握了瓦剌族中大权。”

“蛮夷敬畏贵种,大汗还是脱脱不花吧?”经过几年的教育,栓儿对于国内外的大势也有所把握。“他是脱欢所拥立,和也先素来不睦,这不正是我国的大好机会吗?”

对于瓦剌、鞑靼这些蒙古部落,够资格成为大汗的只有黄金家族的孛儿只斤,瓦剌太师脱欢借着孛儿只斤脱脱不花的名头,在短短十几年间便俨然冒起,成为鞑靼之后的草原霸主,不过脱脱不花并无实权,说话算数的还是太师脱欢,其子也先素来野心勃勃,精明强干的名声连国朝都有所耳闻。他和脱脱不花之间本来还能勉强维持平静,但如今脱欢一旦去世,也先和脱脱不花势必要有一场龙争虎斗,来确立谁是瓦剌的主宰。栓儿会有此判断,也不足为奇。

“是啊……大好机会。”徐循点了点头,不禁露出一缕讽刺的笑意,“可就连衰弱的鞑靼,都闹得前线守将手忙脚乱的,被鞑靼人直接闯进了石峰口,都指挥连一点都没察觉,直摸到了静安堡劫掠……连鞑靼尚且能如此欺我边臣,还想和借机压制瓦剌,岂非笑话?”

“啊?”栓儿不禁一惊,“进来了多少人——石峰口在哪儿啊?”

乾清宫里自然是有天下舆情图的,徐循指点着给栓儿指明了位置——距离京城,也就是几百里的路了,她咬着牙笑道,“你猜奏疏里上报说是几人?”

见栓儿摇头,她比了个手势,“四人、四匹马,进来探亲的。”

“这——”栓儿都说不出话了,没听说过探亲是这么探的,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那真正又来了几人,死了几人呢?”

“来了一百多人,把石峰口打下来了,进去好一番劫掠才走。”徐循哼了一声,“是在静安堡前被拦下的……至于死了多少人,现在还不知道,当不会少于一百。”

死个一百人也不是什么太大的数目,在国与国的交锋中几乎可以被忽略不计,不过,一百多人就能拿下一个和鞑靼接壤的前线关口,这件事的严重性却不能用人命来算。栓儿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他们竟敢?”

“当然是因为头顶有人了。”徐循说,“不然,又怎么敢公然蒙蔽圣听?”

边将蒙蔽军情谎报战绩也是常有的事,比如石峰口事件稍加粉饰就能成为一场静安堡守将处变不惊的胜仗,不过前提是石峰口的守将已经战死,没能力为自己分辨了。如今不报战胜而报探亲不觉,明显是要保石峰口的守将,栓儿蹙眉道,“小娘娘,石峰口守将是谁,走的又是那条路子?——此事,为什么一定要报上来?而非私下抹平瞒报了事?毕竟,石峰口又不是对瓦剌的前线,锦衣卫在当地,怕是没有什么暗线吧?”

并不是每个前线关口都有锦衣卫驻守的,有些比较偏僻的关口连暗线都不会有,毕竟锦衣卫人手也比较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只有在大关口如宣府四堡这样的前线重地,才会有锦衣卫百户、千户。徐循道,“是辽东总兵上奏,不过奏章里也说得含含糊糊的,只说有人越关而入,没说人数和伤亡,似乎也是留了余地……想必这背后肯定是有一番文章在,不过,到底上头是谁,那连我也不知道了。”

栓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念叨了起来,“嗯,也该传柳知恩进来说说话了。”

第268章

让柳知恩进来回话;也并非就是要他立刻拿出答案。毕竟即使是东厂也不可能如此无所不知,只是要让他指挥东厂番子,甚至是锦衣卫的属下;去查出辽东总兵曹大人;和朝中哪位重臣同气连枝,在此事上有共同的目的,当然了,石峰口守将的来历和后台也得查出来;内廷可以对外廷做出种种妥协;甚至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大臣们糊弄;但却不能对台面下的勾当茫然无知;如果连最后这一点知情权都放弃;无异于自己把自己踢出局去,以后就根本不算是游戏的一员了,想要再度掌权,只怕是难比登天。

找了个心腹内侍去东厂传话,宫里的节奏又回归了正常,徐循每日还是会把内阁的票拟都看一遍,经过了一年多的实战练习,现在很多事情,她都能渐渐看出点门道了,起码在指点栓儿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有些底,不至于完全是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不过,每天光是看着各地的奏疏,她都是恨不得有个人快点来把皇帝大印拿走,她简直都是掌权掌得吃不好睡不香了,只要一想到她手里签发出去的每份诏书,可能都会决定千万人的生死和命运,徐循就真觉得手重得不得了,她也算是理解太皇太后为什么不理政了,这种心理上的重压,也不是一个多病的老人能够承受得来的。

以国朝疆域的广阔,从徐循观政时到现在的几年,几乎没有一年是没闹灾的,不是南方就是北方,总之所谓的风调雨顺全国大熟,只存在于美好的传说里。最可笑的就是去年秋天,一面是两广闹蝗灾几乎绝收,灾民都易子而食,一面是两湖大熟,结果谷贱伤农,当地官员协调不力,又以重役逼迫,直接就逼反了两座山头,县治有一大半都被打下来了,还得调动军队过去剿杀,完了以后封赏军士们,是一笔花销,安抚当地百姓是一笔花销,可直接把百姓逼反的县令,大臣们互相上疏辩论了一番,最后只是轻轻定了个平调,连一根毫毛都没损——徐循每天看奏疏基本就是和这些糟心事打交道,这日子过得还有滋味吗?

看久了也就知道,这奏疏里写的好事不能当真,坏事也不能当真。——春秋笔法,为自己邀功立政绩的好事,写出来自然是为了升官,这不必多说了,然后若是去出名的穷县、灾县,趁着阴晴风雨,夸大灾情骗朝廷抚恤,层层中饱私囊的事情,其实也不鲜见。这种事实在是太平常了,平常到众官根本不以为耻,反而作为寻常的官场手段看待,只要不是扭曲到人神共愤,即使被查出来所言失实,凭着靠山来回扯扯皮,当事人多数也都是个平调、降级的结果,很少有和高皇帝时一样,被拿去剥皮实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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