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南抑制住在胸口不断扩散的那种名为撕裂的痛楚,依旧说道:“是。”
另一旁的新帝微垂眼帘,如泉水墨眸此时浸染一层沉郁灰茫。
“好一个郎情妾意的画面。”待殿中几人意识有人潜入大殿之时,那身着黑色蟒袍华服的宇文赫眯起眼眸看着如此这般的好戏。
依那燕淮南的武功造诣,若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怎会这般轻易的失神而没有注意到有人正潜进正德殿内呢。
宇文赫狭眸此时阴郁灰沉,仿佛蒙上一层嫉妒之意,那笑在人眼中也显得更为阴冷。
那两人果然心中还有彼此么?眼神交缠间那份苦涩即使是旁人也能感觉到一二分的情丝犹在。
他原本只想要潜入殿内一看究竟,却未曾想到早已有人比他先行一步。
“宇文公子怎会有这般兴致来正德殿呢?此时不应该是陪伴在左相身边共谋大事么?”
宇文赫瞳眸一紧,看到一旁的新帝低沉浅笑。忽然觉得那笑竟然似曾相识般刺眼。
“北堂静,莫非你还爱着眼前这个曾经背叛过你的男人?我相信你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宇文赫没有并未回答新帝的问题,而是看向北堂静,言语竟然是自己也从未察觉到的轻柔。
他想要眼前这个女人,从第一次在将军府附近那惊鸿一瞥之后,那女人便如下梦魇般日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自诩自己不是专注于情爱之人,但这个女人却是例外。
那绝傲睥睨天下的身姿,那浅笑低音的模样,那沉着冷静的睿智他统统都想要毫不留情的掠夺占有。
“我想我心里还爱着谁,似乎与宇文公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北堂静不明宇文赫为何这般问,但心里却隐约觉得的不妥。
正德殿外李颖说应该全是燕淮南的人马,而宇文赫能够进入殿内。
只怕......殿外情况已然不妙。
左相已控制了外面么?那么就说明时间所剩不多了。
看到对面之人柳眉微锁,他禁不住走到她的身边,方想要握上她的柔荑,前方的长剑早已指向他。
“燕淮南,你不过只是一粒棋子而已,你觉得如今你有权这样做么?”宇文赫冷讽笑道。
燕淮南手中的铁骑兵早已调拨到边界处,如今他人在皇城之内,剩余的不过区区几千人侍卫而已。
现如今整个京城早已是宇文家的势力之内,何人还能阻止?!
即使是父亲对燕淮南多加赏识,但若燕淮南执意阻止,那么也休能怪他无情了,即使是违逆父亲,他也绝不会留下这个男人。
“调拨?没有虎符,铁骑兵怎会轻易调拨至边界?”北堂静柳眉微蹙,心底的不安也越来越重。莫非是有人假造了虎符?但虎符用玄铁打造而成,天下仅此三块,何人能够假造。
“如若是副将军奉了镇远大将军的命令率兵退至边界,那些想来钦佩将军的士兵们又怎会怀疑呢?”拥兵自重向来是朝廷最担忧的一点,如今那些士兵对燕淮南的钦佩尊敬却成了奸佞臣子的手中棋子而已。
果然,听到这些,燕淮南手中的剑发出一阵鸣响,握剑的手青筋凸现。此时的燕淮南应该受到情绪影响,胸口内气血翻涌。
这场棋局中,局中任何一人终究不过是可以加以利用的棋子。
“看起来,一切早已在左相的计划之中,朕与镇远将军只不过是按着左相的安排执下的一颗棋子而已。”新帝抬起头,青丝轻拂肩胛。眼神却是看向宇文赫身后。
几人望去,处于门外那人不是左相宇文及又是谁?!
“如皇上所言,臣不过是身在棋局之外而已,至于棋局如何走,皆看大家的步伐是否一致。臣也只是在其中略微指点。”看到新帝宇文及心中微沉,新帝居然还活着。他本以为燕淮南会杀了他,看来,事情并未如他所愿。但事已至此,新帝绝不能活下来!
“父亲大人!”宇文赫也未曾想到父亲会在此刻出现,退至到宇文及的身旁恭敬开口唤道。
“哼!我方才就在思及你为何会突然进入殿内,却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为了北堂静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只怕如果我晚来一步,事情就全因你而毁了!”广袖一甩,宇文及严厉喝斥面前的宇文赫。
他的儿子怎能爱上北堂家的人,而那个人偏偏还是屡次坏了他计划的北堂静!他绝对不会让北堂静迷惑自己的儿子。
所以,北堂静不可不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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