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三日,拔棉梗。
西北这地方,因为日照和雨水的原因,棉花比别的地方收的都晚。
秋末,棉花叶不再是绿色,逐渐变黄,变枯,棉花杆也开始变成一种深褐色。
棉花桃裂开了嘴,几个尖牙咬着棉絮。棉絮从最开始绿的、湿的、硬的,后来渐渐变白、变大、变软。
晴空下,天上的白云和盛开的棉絮交相辉映,蔚为壮观。
云,是大朵的棉;棉,是小块的云。
女知青腰上系着围兜,顺着土垄边摘边往往前行。
贾梗他们就跟在身后,先检查有没有遗漏,没有就开始拔棉杆,也叫拔棉梗。
这活儿很费力气,大多是男劳力干,就像采棉专门要妇女干一样。
白天拔不完,晚上还要挑灯夜战,为的是及时腾出地来为来年备耕。
拔出来的棉花梗,被匝成一捆一捆的,叫棉花柴,分给各家当柴烧,火烧的很热,很耐烧,不比木柴差。
还好,他们分到的是不大的一块棉地,日头还在偏西就提早收工了。
却不料,在收工统计时,女知青里闹出了极大的动静,以致于左近的几块棉田里的妇女都跑过去看热闹。
贾梗他们本来在下方道边的驴车上堆料,闻听动静连忙跳下车跑过去。
拨开人群,就见邢丹眼睛通红蹲在装棉花的箩筐旁,朱颜花几人垂着头手足无措站在旁边。
郝红英和旁边的记分员在小声说着话。
贾梗溜过去,把朱颜花拉到一边,皱眉问道:“咋了?”
“邢丹塞了点棉花在裤脚里,被郝红英发现,举报给了记分员,然后她俩就闹了起来。”
“你呢?”
“我没拿啊。”
贾梗点点头,视线转向场中,目光不住在两女脸上来回巡梭,特别是郝红英。
他搞不懂,郝红英为啥要这么干,平时邢丹就是她的小跟班,可以说对她言听计从,绝对服从她的所谓组长指挥。
为了一点棉花,至于嘛。
再说,他们在这几块地里拔棉梗,眼看不少妇女都在往自己裤子衣服里塞,而且是白棉。旁人包括记分员也是视而不见。
邢丹面前摆放的是黄棉,这种棉也叫坏棉,棉少籽多,籽也榨不出什么油来。
拉回去都要单独挑出来,留待最后再处理,基本没啥用。
很快,记分员把那一堆黄棉拢进单独的箩筐,对蹲在地下的邢丹说道:
“回去吧,等队里的通知。”
转身又对围观的妇女,下达驱逐令:“你们活干完了?凑什么热闹。”
吼完又拍拍箩筐,用略带深意的眼神扫视着人群。
大伙都看出来了,她这是在警告今天拿了棉花的人赶紧放回去,别给自己招麻烦。
一直蹲着的邢丹站起来,血红的眼睛盯着郝红英,一字一句道:
“我就是想让自己的被子暖和点,晚上不那么冷,你为啥要这么做?”
朱丹颜在贾梗边小声解释道:“她贫血,晚上全身都是冰冷……”
“你不该偷公家的东西。”郝红英似乎知道自己成了现场人们的公敌,顿了顿说道:
“我的被子可以分给你,我的工资也可以借给你去买棉花,但是你不能偷,我们是知识青年,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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