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宁沉浸在舞曲的意境之中,浑然忘我,待舞曲结束,惊讶地发现贵女们都在行跪拜礼。
下意识一回头,和一人目光对上,那人清秀修长,鼻挺唇薄,脸色略显苍白,含着微微笑意,眼尾下垂,显得软萌又无辜。明黄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
是皇上!雪宁慌忙要跪,却被扶起,下巴被一只手轻轻抬起。沈琅由衷赞道:“朕好久没看过这么美的舞姿了,以后,你就在未央宫偏殿住下,让朕随时欣赏。”
众人惊呆,面面相觑,住在皇帝寝宫的偏殿!这还不随时承幸啊?有人懊恼自己怎么不跳个舞,写字画画有毛用啊。雪宁也呆住,这是什么意思?真的就只是跳舞而已?
“皇兄!”
“皇兄!”
沈玠和沈芷衣同时站起。
“皇兄,她是姜侍郎的嫡次女姜雪宁,是臣弟的心仪之人。”沈玠见皇兄像是看上了雪宁,一时情急,慌不择言,手都在颤抖。
“皇兄,她。。。。。。”沈芷衣本想说雪宁是燕临的未婚妻,可沈玠这么一说,她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沈琅一怔,这个弟弟向来温顺,从不主动去争什么,今天如此激动看来这个女子对他很重要。
他踟蹰着又看了雪宁一眼,素面朝天却艳光四射,流水起伏的身段充满了青春和诱惑的气息,把周边一众贵女齐齐比了下去,又想到刚才曼妙的舞姿更是撩人心弦,虽然他身体孱弱还是很想一亲芳泽,就此放弃实在不甘,拉着雪宁欲离开。
“皇兄!”沈玠奔过来拉住雪宁另一只手。雪宁感激地看着他,然而又被沈琅拉过去。
“琅儿!玠儿!”太后拍案而起,怒道:“大家闺秀,岂可像青楼女子一般,在这种末流技艺上钻营?姜雪宁如此妖艳,焉能宜室宜家?只会惑人心智,引得兄弟阋墙。这种女子,万万不可入皇家。”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这就送她出宫。”沈芷衣急忙来拉雪宁,沈琅示意侍卫拦住她。“皇兄?”沈芷衣转头看着沈琅,见他面色阴沉,眼似深潭,寒芒点点,不禁打了个冷颤。
沈琅看着太后,缓缓道:“母后,如果朕连这点自由都没有,那这个皇位坐了有何意义?”
“琅儿,你!”太后知沈琅很有主见,但在小事上从来都是好说话的,不想会为了这个女子顶撞自己。
“皇兄,你后宫已有嫔妃数位,但臣弟只属意雪宁一人,还请皇兄成全。”
沈玠居然跪下行礼,抬头与沈琅对视,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沈芷衣有些迷糊,二皇兄是为了保住雪宁清白,还是真的喜欢雪宁呀。
“抱歉,玠儿。”沈琅思索片刻,仍是拉着雪宁离开,蓝色的裙带在沈玠眼前飘起又消失。
未央宫。沈琅将雪宁牵至案边坐下,察觉女孩在颤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轻笑道:“怕什么?朕长得很可怕吗?”
雪宁看着沈琅,对方温润如玉,像个谦谦君子的样子,便大着胆子开口说话:“陛下很温柔,也很好看,可臣女已有心仪之人了。”
“是玠儿吗?”
雪宁犹疑着点点头,她怕说出燕临的名字让他雪上加霜,对不起了前夫哥,让你背个锅先。
“母后早定了玠儿的正妃是薛姝,选妃不过走个形式而已,你就愿意做个侧妃?”
“那陛下也不能让我做皇后呀。”雪宁脱口而出,说完便后悔,前世这做皇后的执念连肌肉都有了记忆,嘴巴居然快过脑子。
“呵呵,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以。”沈琅知自己最多只能活三五年,他幼时曾受到严酷的折磨导致身体受损,登基后内忧外患的处境让他倍感压力,几乎没过几天安宁日子。
后宫妃嫔虽美,但没有让他念念不忘的,今日见了姜雪宁,青春靓丽,身上散发着勃勃生机,又有一种春水映梨花的风流韵致,令人不自觉沉迷。
他想在自己充满荆棘坎坷阴霾的人生里留下这样一抹亮色,不至于撒手人寰时回忆里全是黯淡。
“臣女言语无状,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心直口快,倒是可爱。”
见沈琅的眼神越来越迷离,雪宁害怕道:“陛下,我爹爹今晚若是见不到我会担心的,臣女想回家。”
“朕派人去府上知会一声便是。你在这安心住下,熟悉一下皇宫,想要什么尽管跟朕说,平时陪陪朕聊天解闷就行了。”
雪宁听得脸都白了,是不盖棉被纯聊天吗?
“别怕,朕不会强迫你的。”沈琅在受惊的小鹿头顶摸了摸,温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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