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忙了大半宿,将近天亮才睡,那会儿觉着做的还挺不错的,但如今天亮了细看,却见线走的歪歪扭扭,整个儿皱皱巴巴,可怕的很,犹如从哪里捡来的一样,委实拿不出手。
正范垣皱眉:&ldo;怎么了?&rdo;
琉璃一惊,下意识地忙把荷包藏到身后,摇头。
范垣在前,琉璃在后,且走且看他的脚下,却见他并没有穿那晚上的鞋子。
只顾盯着看,不留神范垣突然止步,琉璃在后面一头便撞了上去,额头被撞得有些生疼。
范垣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幽深如海。
琉璃抬手捂着额,又疼又窘,勉强一笑。
范垣长眉皱蹙,重回过身行礼道:&ldo;陛下。&rdo;
琉璃大惊,忙歪头看去,果然见朱儆就在范垣身前,原先被他挡的严严实实的,偏琉璃又走神,竟没看见。
养谦跟陈太监,陈伯等都跟在小皇帝的身后,不敢靠的太近。
养谦见琉璃只顾打量,又不跪地行礼,心中焦急,却只责怪自己,只顾瞎着急,来的路上竟然忘了叮嘱琉璃如何拜见皇上。
陈太监起初也没看见琉璃,只突然看见范垣身后有人歪身探头地看过来,他才恍然惊动。
朱儆笑道:&ldo;温家阿纯,你方才跑到哪里去了?&rdo;
琉璃从范垣身后走出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小皇帝,她真想立刻上前抱抱儿子,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道道目光像是一道道锁链,让她不能轻举妄动。
朱儆见她望着自己,便对身后陈太监道:&ldo;陈公公,你们先退下吧,朕要跟温纯说会儿话。&rdo;
陈冲领命,又看一眼范垣。
朱儆正也瞅着范垣:&ldo;少傅,你也跟他们一块儿去吧,横竖我们就在这屋子里,不会到别处去。&rdo;
范垣淡淡道:&ldo;遵旨。&rdo;竟二话不说,迈步往前,走的比养谦跟陈太监还要干净利落。
众人退下后,朱儆才回头瞥向范垣离开的方向:&ldo;他怎么了?&rdo;
小皇帝年纪不大,人却机警的很,一句话就看出范垣有些心不在焉。
正疑惑,突然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扯。
朱儆一愣,忙回头,却见是&ldo;温纯&rdo;走到自己身旁,替他整了整衣襟。
休说是平民百姓,就是是后宫中人,满朝文武,都不可如此擅自靠近皇帝的身旁,更加不能&ldo;动手动脚&rdo;。
朱儆睁大双眼,本能地觉着她这样做委实大胆,可心里又有种奇异的熟悉感,所以竟没有立刻出声呵斥。
顷刻,小皇帝才反应过来:&ldo;对了,太医说你的情形有所好转,是真的吗?&rdo;他且说且往前走去。
琉璃跟在身旁,朱儆见她不答,便撇嘴道:&ldo;朕就知道没有这么快,那些人总会夸大其词。&rdo;
琉璃不禁笑了笑,见小孩子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总想要摸摸他可爱的头。
朱儆打量着陈府景色,又叹道:&ldo;他们还说你是个痴儿呢,朕看着却不大像,对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rdo;
他不等琉璃回答,突然撒腿跑了起来。
琉璃&ldo;啊&rdo;了声,眼睁睁地看着朱儆绕过回廊,跳过石子路,竟跑到了那棵枣树的旁边站住了。
琉璃提着裙子赶到身旁,朱儆仰头看着枣树,啧啧道:&ldo;可惜,枣子都落了。&rdo;他在地上找了找,找到两个干瘪了的枣子,放在掌心里,歪着头说:&ldo;母后曾跟我说,她小时候最喜欢爬到这棵树上,他们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爬树……&rdo;
琉璃眼眶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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