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错,阿罗和阿都就是欠教训。我都不敢在闹市杀人的说。”
声音渐行渐远,令狐文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几欲昏晕。
见他吃瘪,沈谦有些快意,当初在大相岭遇匪首求助于他,此人一口拒绝,最后不得不求助与阿奴那只小吸血虫子。想起往事,沈谦不堪回首,他这次跟阿奴签约都逐句逐句明白了才敢落笔,哪知道阿奴这一次却是老老实实的准备长期合作,害得他集中全力又扑了个空,那种没着没落的感觉难受之极,跟沈青娘投诉的时候,沈家十一娘却觉得莫名其妙:“三哥,阿奴可是骗了你?”
“没有。”就是没骗财郁闷。
“那跟阿奴合作,沈家要倒贴?”
“没。”利润还是蛮高的。
“合约不地道?”
“很公正。”小辫子没抓着,沈谦想象了无数次的拍案惊奇没有实现,骗子的真实面目没法揭露,郁卒啊。
沈青娘怒了:“三哥,那你对阿奴有什么意见,那么好的孩子,你为什么老找人家麻烦?”
看看,这是对待一个不辞辛劳万里迢迢把他们接回家的兄长的态度?那天他都听见了,就因为那小吸血虫子给她灌了赡养的迷魂汤,她居然笑眯了眼,沈家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十一娘?要一个穷的茹毛饮血的小吸血虫子养。不就是会说几句好听的话?至于这么护着她。沈谦愤愤不平的想。
烧退了之后他找过几个人问那天的事情,为什么他会在坟地里醒来?他总觉得蹊跷。人人一脸暧昧地说不知道他怎么不见了,可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还有老七和十七去哪了?他隐约记得那天见过阿奴,这件事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其实这事阿奴只能付三分之一的责任,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这两天端药送水,态度无比卑谦,把沈谦像太上皇一样供着的沈嘉木。
喂完那些士兵绿豆甘草汁,把他们弄醒后,阿奴这回很爽快的跟着刘仲动身了,只有他们两人,连阿宝都不让跟去,万一连她也现在里面,那真是求救无门了。
刚刚下山,天就黑了。令狐文看着刘仲和阿奴两人在狭窄的黑乎乎的山道上还敢并辔而行,一路谈笑风生,想起昨天阿奴楚楚可怜地说自己不敢走夜路,令狐文又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手下的士兵们不明所以,见平日里虽然不苟言笑,但是脾气还算好的校尉大人两眼喷火,脸都扭曲了。想起听说乌蛮寨子里有鬼,不会他也撞上了?众人心中惕惕然,一路上,都离自己的长官一丈远。走进雅州之后,一个平日里跟令狐文交好的小兵壮着胆子将自己的护身符递给他:“大人,戴上这个,我阿妈在黄大仙的庙里求得,驱鬼很灵验。”
注解
曼陀罗最早见于宋代周去钧《岭南代答》记载:“广西曼陀罗花,遍生原野,大叶白花,结实如茄子而遍生小刺,乃药人(毒害人)草也。盗贼采,干末之,以置人饮食,使之醉闷,则挈箧而趋。”
宋代窦材《扁鹊心书》记载了内服麻醉药方“睡圣散”,书中写道:“人难忍艾火灸痛,服此即昏睡,不知痛,亦不伤人。此方由山茄花(曼陀罗)、火麻花共研为末,每服三钱,一服后即昏睡。”
李时针写道:“八月采此花,七月采火麻子花,阴干,等分为末,热酒调服三钱,少顷昏昏如醉,割疮灸火,先宜服此,则不觉苦也”
第二卷 蛮荒部落 第七十九 无可奈何
兜兜转转她又回到这个小巷里的豪宅,阿奴自嘲这也算是三进宫了。
两只白虎罗罗和都都已经被刘畅没收专门收监,看见她来,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大头蹭过来撒娇,他们可从来没有被关在笼子里过。阿罗的那只尼尔斯跟着阿奴进来,扑到阿都的那只獒犬斯密尔身上,白虎不甘冷落也上来闹成一团。看管的小兵说,白虎非要跟两只狗狗一起,尼尔斯走了三天,三只动物都焦躁不安。
阿奴试探说道:“它们从小一起,没有分开过,狗狗比白虎年纪大了三岁。你们王爷要它们做什么?想来有说要小心照顾吧?”
小兵笑道:“姑娘放心,王爷吩咐下来,说他们有重用,它们比我们吃的还好,顿顿有肉,就是一开始脾气不好,乱吼乱叫。”
现在这副乖顺的样子可能是刘畅的人费了一番功夫驯服的,只怕还受了些罪。不过阿奴倒不担心它们,毕竟有吃有喝,至于自由?她也成了笼中鸟,爱莫能助。
阿罗和阿吉拉两人形容憔悴。不过两月未见,阿罗又黑又壮,加上那板寸头,阴郁的脸,怎么看怎么像特种兵。阿吉拉好像更漂亮了些,身材越发高挑,曲线分明。阿奴愤愤不平,这死妮子只长个子和胸部,就是不长脑子,为什么自己就长不高,难道都长到脑子上了?要不是天天操心这些有的没的,至于个头这个么矮,还被云丹取笑。
两人见阿奴进来吓得垂头缩脑,阿奴没空理他们,直接去看阿都,箭镞已经取出来了,伤到要害,他一直昏迷高烧不退,不过嘴唇看起来湿湿的,阿吉拉和阿罗两人照顾的很细心。
拉巴顿丹格西已经去世,附近一带再没有好的郎中,就算有,一来一回只怕也来不及了。阿奴问清楚了,刘畅手下的医官治疗外伤是个好手,既然他都没法子,自己也无能为力。这个时候还没有高浓度的酒,想起自己上次做的烧酒都给了三岩人喝光了,阿奴的心凉了半截,早知道有今日,当时何必争那口闲气。最后阿奴还是开口问难刘畅是否能找到可以燃烧酒,刘畅转头命人拿出一瓶:“这是五溪蛮酿的钩藤酒,据说是用火做出来,三五杯就能醉人,我不爱喝。”
他命人倒了一些点上火,呼啦一下就烧没了。阿奴大喜,拿给阿罗两人,命他们沾酒给阿都擦身退烧。她想所谓这钩藤酒用火做出来的,可能就是指蒸馏。
阿吉拉叫住阿奴,从包裹里翻出两件蛾丝软甲:“这是今年做好的,达玛要送出来,是我硬跟着他来的,上次在木雅草原,我走的急,没来得及交给阿错哥哥。”说完哭起来,“我要是不来就好了,不把都都它们带出来也没事。呜呜……”
阿奴心里怨气冲天,懒得理她。
她回头找刘畅道谢,屋里烛火荧荧,叔侄两人正对面默然而坐。
阿奴谢过刘畅,劈头问道:“那纸条写的什么?”
刘畅慢腾腾地说:“没人认识那字。”
阿奴急道:“令狐文不是说已经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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