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小鹿般地跑回去了。真是个让人无可奈何的女孩子。
他倒真是胆色过人,敢独闯皇宫,还是青天白日。江如济望着高高的宫墙,心里也不免对余天凌生出几分佩服。
等他再次回到座位,祭礼已经完毕,青帝、帝后又赐下春酒、肉食。
江如济见三殿下面前摆了一大盘鹿肉,扫视一圈,只有他的是鹿肉,三殿下正低头,夹起一大块肉放入口中,大嚼了起来,咽下去,又很快夹起一大块放入口中,他喜欢吃鹿肉?可怎么这样狼吞虎咽地吃?他又将视线飘向帝后,帝后嘴角勾起隐隐的一丝冷笑,江如济很疑惑。
江如济象征性的拿起筷子,只是夹起盘中一小块剔骨鱼肉,放入口中。他对吃食并不感兴趣,他吃的很少,但并不瘦弱。
太子长庚端起一大盏虎骨酒,嘴角流油,咧嘴道:“儿臣祝父皇、母后,圣体康泰,万寿无疆。护佑我开明王朝国运绵延。”说罢,仰着脖子,一饮而尽。一看平日里就没少喝。
宣南王也站起身,他腰佩金宽带,灼人眼目。举起一个方杯双耳玉斗,邀向众人:“来来来,大家举杯,痛饮!”说罢,也不敬青帝,就仰头喝下,美酒沿着胡须滴落在夔纹彩衣上。
众人见宣南王丝毫不把青帝放在眼里,敢怒不敢言。又见帝后并不斥责,都纷纷站起,举杯,一饮而尽,谢松卿没有起身,坐着抿了抿酒。
独江如济兀自站在原地,没有举杯,更没有饮一滴酒。
金夜狄气急败坏,指着江如济:“江如济,你好大的胆子,我父王祝酒,你敢不喝?”
一来江如济自从服用药丸就不能再饮酒,他也从来不知道酒是什么滋味,空海大师叮嘱过他,只等到将来身体康健了,方能饮一点。
二来他见宣南王适才的举动实在过分,看不惯他熏天的跋扈,心里很是不平,故而不饮。
人群中站出一人,是金氏族人蜀中主帅金连季,他的手下有不少自北郡过来的江家旧部,他统领起来很是吃力,此时他帮衬着金夜狄:“臣请帝后治江如济对祭礼不恭不敬之罪。”
青帝不置可否,见江如济凛然不惧,眉头渐渐舒展,颇有兴致道:“你是江家的孩儿,果然和你爹爹一样。”这样一说,帝后甚觉没有颜面。
樊霜郡主听了,并不能领会青帝的意思,以为青帝要降罪给江家,忙上前行礼:“圣皇,容侄女禀明,我儿小时得了重病,不能饮酒,若饮了,命不保矣!望天家宽恕!”她又把江如济生病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江如济没想到阿娘会挺身为自己辩白,心里一热,很是感动。
帝后见兄长确实过分,越过了青帝,私下里虽多次告诫,兄长依然故我,一挥衣袖:“樊霜郡主不必紧张,圣皇仁爱,断然不会问罪于江家。”
继而,帝后又嘲讽道:“何况,江家出了这样的子嗣,该感到庆幸才是。”
金夜狄见姑母不仅不治罪他,还似乎在夸赞江如济,想起擢选时,他样样胜过自己,嫉妒得咬牙切齿。
他不依不饶地进言:“姑母,江如济不能饮酒,瞒上不报,是为欺君;公然拒饮,是为对我父王的不敬。何况今日是我朝大礼之日,更不能随便就赦免了他。”
帝后面色一沉,瞪了他一眼不语,心想:“我母家怎么出了这样一个蠢货。”
众人一时间僵在那里,面面相觑。
“大哥,我来替江少主喝,如何?”金云骞说罢,也学着宣南王的样子,端起一方杯双耳玉斗,一口饮下。”喝完,还不忘记连连说道:“好酒、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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