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戏台重开,戏曲艺人扮相一如昨日,再现旧日情景。
悠悠婉转戏腔从台上传来。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1]
短短三句拖得悠长,半天未接唱下一句,台下坐着的女人没有多少耐心,眉头微微皱起,甚至有几分困意。
但想到这是她养妹请来请她听的,她只能继续看。
这一看倒是渐渐看下去了。
尤其《桃花扇》上演时,唱到那一句“满楼霜月夜迢迢,天明恨不消”,台下的人失神片刻。
唱词还是那个唱词,腔调也还是那个韵味,但听的人已经少了一人。
曲目唱毕,戏曲艺人在台上鞠躬作揖,各个都在心想唱完这一次估计再也没有下次。
来之前还以为主人家家里有喜事有活动才请戏曲剧团过来表演,谁知来之后只有一个人在看。
估计也是心血来潮,突然想听戏曲。
正要落幕退场,突然间看到台下那个女人朝旁边的助理招了招手,不知说了什么,紧接着助理上了戏台,当场给每个人都打赏了一遍。
就连班主关乐游都拿到一封沉甸甸的红封。
“贺小姐说明天这个时间点,还请各位师傅继续演出。”
关乐游连忙表示一定赴约,这送上门的生意,本以为是一锤子买卖,没想到还能继续唱,关乐游当下喜不自胜。
一连几天,关乐游都带着他的剧团来贺家唱戏,次次打赏阔绰,还有茶水吃食。
这可比剧院唱戏待遇好太多了,甚至有的剧院都快倒闭,连工钱都发不出。
因为长原剧院要倒闭,梨晴剧团面临解散,盛听眠已经为这事一连好几天睡不着觉。
小姨出去找工作,她在家里也不想看书,穿上练功服,一边甩水袖一边练唱。
直到门突然被敲响,盛听眠停下来,见门外站着关叔叔,打开门问他:“关叔叔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长原剧院要倒闭,你小姨有什么打算?”
关叔叔是小姨的故友,盛听眠知道他也是唱戏的,是天星剧团的班主。
“小姨打算改行,这几天她都在找工作。”
关乐游把手里的一袋水果递过去,“给你和小姨买的,拿着吧。”
盛听眠拎到桌上,还没转身就听到关叔叔说:“堰市有个人家,最近爱听戏曲,请了你关叔叔的剧团天天上门唱戏,你们要是实在找不到工作,不如加入我这天星剧团?”
“加入你们?”
“对,正好也可以给贺小姐听听新鲜的戏腔。”
老是他们那帮人唱,他都怕贺小姐听腻了,注入点新鲜血液也好,还能顺便帮扶一下她们姨侄二人。
本以为是两全齐美的事,关乐游没想到盛听眠竟然拒绝了。
“关叔叔,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可能加入你们剧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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