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回家之后,与吴老太爷与吴老太太进行了一番面谈,又将自己附在吴老太爷信后的书信交给吴老太爷亲阅,吴老太爷点头称善,“大儿媳深明大义,有此长媳实在是我吴家之福。”
这一封信连带着刘氏表示关心亲手缝制的一件夏衫与两双布鞋一同被送往了扬州。
吴柔身在后宅,并不知道这件与他们这些权贵之家命运息息相关的大事,她在忙自己的大事。
吴家后宅有一座望春亭,在后花园的假山之山,登高远望整个吴家后花园一览无余。
天气炎热宋氏不喜欢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中呆着,听着远处传来的婴儿的啼哭吵闹声,她喜欢在这里支起绣架,绣她那幅已经绣了很久的花开富贵图。
吴府中的人知道她的习惯,平日并没有人来打扰,今日望春亭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给二婶请安。”吴柔福了一福。
“是七丫头啊,也来花园中闲逛?”宋氏对吴柔没有什么恶感,也没有什么喜感,她看得清楚,自己那位“仁义”“贤惠”的大嫂,把吴柔这个庶女从扬州带回京中老宅,就是为了在老太爷、老太太跟众位亲朋中显摆自己的贤德,她自然也没必要对吴柔太冷淡,倒显得她量小竟然连大伯子的庶女都看不顺眼。
“我是来寻二婶的。”
“哦?”宋氏挑了挑眉,吴柔有嫡母在,又有何事要寻她这个二婶。
“我前日绣了个荷包,想送给二婶,只是听丫头们说二婶的绣工在京城中是有名的,侄女送荷包给二婶岂不是班门弄斧?可是不送的话……”吴柔揉弄着衣角,把小女孩的别扭与为难表现的淋漓尽致。
“原来是这样,你二婶我生来命苦,只送过无数亲手绣的荷包,小辈亲手绣了送于我的倒没有,快拿来我看。”宋氏笑了,她乐得在姿态摆得极低的大房庶女面前表现出高姿态。
吴柔把包在帕子里的荷包送给了宋氏,宋氏拿在手中欣赏半天,忽然看见了那几个用黑色丝线绣的梅花香自苦寒来……
“你这孩子,年纪小小知道什么是梅花香自苦寒来啊。”
“我只是在书里看了,觉得喜欢。”
“是啊,你年纪小小自然只是知道喜欢了。”宋氏眼中隐隐的带着落寞,她低头看着荷包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却没想到吴柔外表年纪小,却有着成熟的灵魂,宋氏的表情变化自然没有瞒过她。
“我年纪虽小,却也知道苦寒二字。”
宋氏眼睛一亮,大房捧在手心的庶女,在她面前说的却是苦寒,这个孩子竟然没有被大嫂的柔情攻势收买,“你啊,真知道了就晚了,你也是命苦之人,二婶也是命苦之人,以后多来二婶这里就是了。”
“是,我正想要求二婶指点针线呢,原本在扬州教我针线的绣娘自是不错的,侄女只愁在京中无人指点……”
“扬州的绣娘自是好的,难得你有这个上进心,你若不嫌弃二婶针法粗鄙变常来这望春亭吧。”宋氏本身就是女工高手,自然是一搭眼就看见了吴柔绣错的那几针,心想着反正她现下寂寞,多一个人打发无聊也好,而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嫉恨大嫂,与大嫂身边养不熟的庶女交好,自然是有百益而无一害。
毒妇
鸿鹄院
夜半时分鸿鹄院的大丫环笑眉猛地惊醒,她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拍搭、拍搭……”
笑眉穿着浅粉色的寝衣,坐了起来,点燃放在自己床边的蜡烛,手拿着灯下了床,今晚她是给吴府大少爷吴承祖守夜的大丫环,职责所在,不得不谨慎。
她拿了灯先看向吴承祖所住的里间,吴承祖不喜欢房间里留丫环守夜,所以并没有人睡在里间的脚踏上,房里只有吴承祖一个人,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吴承祖平稳的鼾声。
她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原来是外间堂屋的一扇窗户没有关紧被风吹开了。
她赶紧关了窗,又回到自己所住外间,躺回了床上,她躺在床上却再也没了睡意。
笑眉是吴府的家生子,母亲是吴老太太贴身的大丫环出身,到了年岁配给了外院管事的儿子,现在笑眉的爹也是吴府的一个有脸面的管事了,母亲管着针线房,说起来也是颇有头脸,因此笑眉才得到了在大少爷屋里服侍的机会。
笑眉的娘今天下午特意把笑眉找回家,跟她耳提面命了一些事,笑眉娘提的事笑眉心里也早已经想了很久了,无非是通房的事。
吴家长房夫人贤惠,混的好的姨娘都是丫环出身,这也让丫环们人心浮动,现在大房不在京里,二房夫人刻薄,得了二老爷的宠不知道是福是祸,笑眉的一个远房表姐就是姨娘没做成,反倒落了个残破的身子被打发去乡下庄子里配人。
众人又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大少爷身上,大少爷院子里伺候的机会,对于吴府的家生子来讲简直是一位难求,连在院子里洒扫的粗使丫头都是有来历的。
笑眉这样在大少爷房里伺候的大丫环,自然是有很多人盯着,吴家大少爷订了亲的消息一传来,笑眉家里的亲戚就聚在笑眉家里翻来覆去的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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