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毒药虽然厉害,经过清洗还是减弱了许多。
林蓝儿感慨道:“好在那天静妃才吃了一点点。”
我苦笑,说起来那天竟还是刘锦救了我。
“皇后娘娘打算怎么处置李菡真?”我问。
她微眯起眼睛,低头闻了闻茶香,“本宫只是将事情如实禀告给皇上,至于怎么处理,自然由皇上来决定。”她笑笑,“皇上的意思……李菡真用如此毒辣的手段谋害宫妃皇子,自然是留不得的……不过看在李将军为了大金立下赫赫战功的份上,免了李菡真的死罪,命其出家为尼,从其青灯常伴,了此残生……”
我默然
“你可知道李菡真的毒药是从哪里来的?”她的笑容看起来显得很古怪。
我一惊,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人。
“是沈吟风,本宫知道他也曾是你的师傅……”她放下茶杯的时候磕到了桌面,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只是一个乐师,所以便没李菡真那么幸运了。”
远处,隐隐传来隆隆的雷声,空气沉闷地让人喘不过气。
不知什么时候,雨渐渐大了,雨滴敲打在窗外那株芭蕉叶上,发出劈啪的声响。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上覆了一层水,光滑地犹如镜面一般,反射出阴沉的天色。
这次处理李菡真可以说相当干脆利落,凭着几个人证就将她定了罪。而刘锦似乎也并不关心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了皇后处理。
将李菡真定罪后的第三天,传出了她的死讯……据说是用三尺白绫将自己挂在了广宁宫的横梁上。
随后,沈吟风也被毒酒赐死。
这月的初三这天,大金朝的太后迁居位于宫殿群最西边的懿德宫,从此深居简出,闭门谢客,过起了近乎隐居的日子……
自从那次我差点出事以后,刘锦会隔三差五到昭阳殿转转,每次都是等我例行公事般地行了礼之后,他自己便坐在秦案前看书,看一会儿便走。当然偶尔会问上一句半句,也是淡淡的。我猜想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是想告诉其它宫妃,他还是重视我的,警告她们不要轻举妄动吧。
因为他曾说过不会让我有事,君无戏言。
临近八月中旬,离我的预产期越来越近。我的情绪越来越焦虑,晚上整夜整夜地失眠。
刘锦派了两个稳婆,一位太医跟进我的情况。应我的请求,其中一位崔稳婆便是容秀的姑姑崔妈妈。
“回娘娘的话,胎儿已经入盆了。”崔妈妈帮我检查完后轻声告诉我:“如果奴婢估计地没错,五天之内便会有状况。”
我跟她道了谢,容秀扶我起身,在我身后塞了个大软枕。
“最近你可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娘娘。”崔妈妈很认真地告诉容秀。
“我晓得的,放心吧。”
“娘娘这几天多走动走多,这样生起来兴许能快点。”
我点点头,心里却是没底的。
“娘娘的胎位很好,奴婢对娘娘很有信心。”崔妈妈安慰我,她的声音如微风细雨般和煦,让我心里微定。
因为已经到了孕期最后几天,腹中的胎儿发育放缓,对营养的需求自然也小了很多。加上我原本的胃口就不是很好,最近更是吃的少了。
这天晚膳就着四小样喝了一小碗南瓜粥,刚到掌灯时分便已困顿到不行。洗漱完,便躺下睡了。
做梦梦见自己置身于一片山林之中,只见林中树木茂盛,巨大的树冠更是遮天蔽日的,使得林中的光线格外阴沉昏暗。
我在林中奔跑着,但总跑不出这片树林。感觉心里很害怕,总觉得身后有什么怪物会扑上来一般。
心里正着急着,突地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吼。转过身,意外地见到巨大的蛊雕正在我身后,而那个长了一张西方人面孔的白衣人正骑在它的背上目光幽幽地看着我。
“是你……”我说,“对了,是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来的。”
他笑笑,用手轻轻摸了摸蛊雕背脊。
“你能带我会去吗?回到我以前生活的时空。”我想到自己在这里如同困兽般的生活,不禁悲从中来,“求你了,你让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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