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也不含糊,总是足量的给,让大家都觉得很实在,所以生意一天好似一天。凉面看着心里高兴,每天收摊回家,也闲不下,屋里屋外的忙,也不觉累。等一家吃好饭,忙完了,天也就黑了。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凉面有一天和阿珍说,他觉得家里的生意比他在外面还卖的钱多,干脆拿点钱出来,简单打理一下,就门固定了做个货架,既方便,也不用下雨没地方躲了。阿珍没意见,和爹娘一说,也同意,隔日让人选了个日子,他把原来靠门的一段围墙拆了,把门扩大了一倍,由原来的两扇门变为了四扇门,只不过边上两道门是虚的,只另两扇是有作用的,门头也加宽了不少,俨然是一个长形的亭子,这样,他的大门也就成了一个简易的可以遮风挡雨的店铺了。原来的担子固定成了一个货架台,有什么取用都在家里,比原来更方便省事了,门重新涮过了漆,朱红色的,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而且带着喜气。
又是一阵热闹的鞭炮声过后,阿珍的凉面店再次开张了。
邻里照样也都来凑热闹,他的家本也在街面上,只是位置偏了些,在街尾,又没个门脸,原来没打算在家门口做生意。自从他把摊摆在了家门口,很多人也愿意多走几步来尝尝他的凉面,特别是逢十或五的赶街天,城外的人也找着来吃上一碗两碗的,收入比过去多了些。但所有事都得靠双手,一家人过的也并不容易。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二
1935年入秋后,凉面又有了一件喜事,阿珍终于给他生了个小子。凉面的高兴自不必说,家里迎来送往地热闹了好几天,凉面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做生意更卖力了。给孩子取名叫陈红广,三个孩子的名字寄托了凉面的愿望——财运广进,有效无效,反正图个吉利也心安。这时,红彩快7岁了,红云也已经3岁了。日子虽过得忙忙碌碌,但总算生意还不错,虽辛苦,但老百姓过日子,衣食无忧就心满意足了,凉面也整天乐呵呵的。
那时,很多有识之士都在为国家民族的未来担忧,试图找到拯救国家的良方,整个中国社会正在酝酿着一场变革。但对于身处滇西小城,且大字不识一个的凉面而言,这一切都和他没关系,他只想领好自己的孩子,过好自己的日子。
但天总不遂人愿,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凉面终于还是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1937年7月,日本人打过了卢沟桥,抗日战争全面爆发。虽说战火还没烧到自家门口,但战争的硝烟气息已经弥漫整个中国。小城也一样,中学里的学生老师都涌上街*,各种*每天不断,他们手里举着各色的大小旗帜,抬着募捐箱,喊着激愤的口号,号召人们为抗战出钱出力。战争初始,虽然国军奋力抵抗,但还是阻挡不了日本人的锋芒。小城由于地处偏僻,街谈巷议也无不和战事相关。有时候小道消息不胫而走,街上不时走过荷枪实弹的士兵,气氛也越来越紧张了,这不免引得小城里人们人心惶惶。凉面的生意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清冷了不少。
但不管怎么说,日本人还没到云南,一般城里人家还可勉强维生。老百姓除了谨慎度日外,就只有烧香拜佛,求神灵保佑了。
但有时候,神灵也并不睁眼看世人的,越是遇到大灾难的时候,各路神仙越是闭目修行,没空睁眼看看世界,来拯救苦难的人们。
抗战爆发的时候,正是国家经济凋敝,民生维艰的时候,大量的抗战物资要靠国外援助。当时,制空权已完全控制在日本手里,日本还企图掐断我国的海上补给线。这样,1938年初,国民政府为了保障国际援助部受阻,下达了限时修筑滇缅公路的命令,以阻遏日本的封锁。公路修成,将以其特殊的战略地位和重要的交通运输作用,从物质上支持全国的抗战,对抗日战争以至于世界反法西斯斗争的胜利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这样的情况下,凉面不得不放下肩上的挑子,和父亲一道被征集到了修路民工的行列中,跟随着几十万修筑滇缅公路的民工的脚步,开进了深山,开始了每天的筑路生活。
家里就只剩下两个女人领着三个孩子了,日子的艰难可想而知。男人都走了,阿珍没办法,和婆婆一起每天起早摸黑,艰难地维持着生计。红彩虽还10岁未到,但已经成了家里独当一面的劳动力了,弟妹她要带,所有采买也都由她负责,俨然成了家里的小账房了。红云也可以干活了,洒扫、洗涮什么的,都是她的事了。唯一的男孩红广,这时候才两岁多,还离不开人照顾。
每天,天未亮,婆媳两就起床忙开了,到收摊的时候天已微黑,还要忙着做第二天的准备,每天都累得筋疲力尽。但没办法,不这样,一家人就真活不下去了。
天有不测风云,本来就这样阿珍还能勉强撑着过日子。可凉面走后三个多月后,红广却突然病了,郎中说是“出痧”,连眼睛上都全是红点,什么也看不见,整天“哇哇”哭。
这样一来,婆婆就只能领着红广,什么也做不了了。看着红广病的厉害,阿珍又实在没钱给孩子医病,和婆婆一商量,狠下心,找了个媒婆,帮红彩说了一个婆家,要让红彩给人做童养媳。
一天晚饭后,媒婆来回话,告诉阿珍说:“现在大家都很难的,我帮你说这家算是好的。人家说了,就算是帮你忙了。小孩比你家红彩小五岁,过去主要就领着这孩子在家做做家务,他家也拿不出多的钱来,先给你三块,如果看不好红广再给你凑点。”阿珍也没注意到,这时候,红彩在门外悄悄听着她们说话。
红广这时候正大声哭,婆婆在旁边哄着他,心疼得直掉泪。阿珍看看,也流着泪说:“我这做的什么妈啊?这可是卖自家孩子!也不知道红彩去要受什么罪。”
媒婆说:“你这不是没办法吗?这三块钱你先拿着,我明天再来领人。”当她出门的时候,看见了红彩,红彩那眼瞪着她,她愣了一下走了。
阿珍把钱接了,从婆婆手里抱过红广,把脸贴在红广胸前伤心地说:“你看你,怎么这时候生病呢?你可把你姐姐给害了。”
阿珍本想和红彩说说这事,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婆婆说:“给红广吃了药,先睡吧,明天再和孩子说吧。你也别难过了,这也是没法子了,怪就怪他们生在穷人家了。”
阿珍忙完上楼,看红彩和红云已经睡了,就也下楼来领着红广睡了。
第二天阿珍也没做生意了。一大早,媒婆就来领人,可找遍所有的地方,都不见红彩的人影,连红云也不见了。这下阿珍感觉到有问题了,媒婆想到昨晚红彩瞪着她的眼睛,也感到事态有些严重了。
阿珍一家家问近邻,平日大家相处也好,很多人就都出来帮着找,可两姐妹一点踪影都没见,连看见的人都没一个。
阿珍婆婆在家领着红广急得在院里走来走去,就红广什么也不知道,还是大声哭着。直到晚饭前夕,几个到山里砍柴的邻家男孩砍柴回来,听说这事后,才和阿珍说,早上他们上山砍柴时,在路上见到红彩她们两姐妹了,阿珍急急叫上几个人到山里找。可找到很晚,也没找到,只好先回来了。
红彩在屋外听了妈妈和媒婆说的话后,就感觉妈妈要卖她,她也不敢说话。睡到半夜,见奶奶和妈妈睡了,她才叫起红云,告诉她听到的话。红云问她怎么办,她说她要躲起来,让妈妈找不到。红云也怕妈妈把自己卖了,所以也决定和姐姐一起躲起来。
红彩和邻居男孩上山找过柴,天没亮,红彩悄悄拿了一块干净的纱布,包了一包冷饭,还不忘放上了些奶奶腌的咸菜。两姐妹拿了一把砍柴刀就上山了。
路上,她们遇见了砍柴的男孩,但为了不和他们一起,红彩故意装着走不动的样子,让他们先走了。
上山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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