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符冷笑:&ldo;皇族中人的誓约,本就是用来背弃的。&rdo;
太子侧头看他,威仪尽露:&ldo;或许,但皇叔请记得,孤首先是男儿大丈夫。&rdo;
轩辕符定定看他,露出一丝微笑:&ldo;你和你父皇不甚相似。&rdo;长叹一声,&ldo;焉支山一事,孰是孰非都过去了,本王也不再追究。夺嫡之争,本王无意参与,但太子登基之时,本王自会遣使恭贺。&rdo;
太子点点头,神色却不见轻松:&ldo;还有一事,希望皇叔能够答应。&rdo;
轩辕符面色不豫。
&ldo;周家愿用三十万两银子赎回周琦。&rdo;
轩辕符猛地勒住缰绳,□骏马长嘶一声:&ldo;三十万两,本王没记错的话,大内一年的开支也不过如此。&rdo;
太子察言观色,沉吟道:&ldo;若皇叔觉得不够,那……&rdo;
&ldo;只要皇叔同意侄儿此番把周琦带回东宫,日后待孤整顿朝纲事了,便会抽出手来北伐突厥。收复的瓜州,亦可以拨给靖西王府充当封邑。&rdo;
轩辕符笑得讽刺:&ldo;本王还真没想到,区区一个录事竟如此值钱,竟还抵得上一个州?&rdo;
太子长叹道:&ldo;所以,皇叔还是不愿意放人了?&rdo;
轩辕符猛然回头,目光如刀:&ldo;除非我死。&rdo;
第十一章
自太子走后,周琦的日子陡然清净许多。
虽然依然禁足,但门口院中的重重岗哨均已撤掉,甚至若是周琦坚持,还可以偶尔离开别苑四处转转。
轩辕符还是时常会来,不知先前太子与他说了什么,导致他性情有些大变。
他不再如往常一般冷言冷语、字字伤人,而是更加寡言,尤其在对着周琦的时候。
沉默地饮茶,沉默地听琴,沉默地交欢。
永日无语,相对无言。
周琦心里有数,太子与轩辕符密谈,无非是为自己澄清江约行刺一事,至于轩辕符信或是不信,他没有说,周琦也未问。
但想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离开凉州了。
永嘉四年五月初六,立夏,轩辕符率凉州大小官员前往姑臧龙王庙祈雨,周琦未随行。
别苑的云杉长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周琦边嚼着煮蚕豆边写家书,写累了便抬眼看看,日丽风和,天高云淡。
七月十五,鬼节,轩辕符留宿别苑。
夜半周琦披衣起身,找了一打纸钱,又叠了数个纸船纸锭。
找了片荒地,随手在地上画个大圈,写上人名----江约、李大牛、郑总管、莫旭、越溪楼的姑娘们……
众人都已睡熟,周琦默默用竹棍挑着纸钱,看着余烬带着些微火光慢慢飘远。
明明是三伏暑天,待烧完纸钱却已是手足冰凉。
业火三千纵能焚毁天地,又岂能烧净冤孽业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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