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要确认的其实是,玉娘到底知不知道关于怀远坊的那一部分。毕竟,她此后的计算能否奏效,皆会因此事而变。
可确实如薛玉珂话里暗示的那般,她几乎没有任何可能在几天前便预料到自己昨日会外出。
而后来,崔稚晚之所以没有立刻回东宫,而是在日落前转而去到了平康坊,也全是由她自己的心意而定。
这番操作,于李暻而言,都已经是出乎意料,若说薛玉珂能完完全全猜中、拿捏,甚至利用……
崔稚晚想来想去,还是认为,不可能。
也许真的如她所说,彼时,她在席间提及春深处,连饵都算不上。
她只是直钩待鱼,愿者自来。
一切皆看运气。
崔稚晚小小的松了口气,而后将盯在薛玉珂面上的视线挪开,垂首间无奈的勾了勾嘴角:“还以为自己瞒得有多好,不知何时,你竟也察觉到了我怕血。”
一句喟叹,话题就此转开。
晚间,披香殿。
灵雀在帮薛玉珂更衣时,小声嘟囔道:“太子妃不是更进一步的阻碍吗,娘子为什么还要屡次上门,讨她欢心?”
还未等画眉横眉冷目,呵斥她“慎言”,倒是从承恩殿出来后一直心情颇好的薛玉珂先答了她的疑问:“灵雀,你好好记住啦,她可不是对手,而是……我的护身符。”
毕竟,大梁如今的这位太子殿下,实在是太难以取信和应付了。
第7章柒
薛玉珂成为太子良娣时,刚刚及笄,甚至还是刚才从河西来长安城没多久,连城里的四时都未曾见过一遍,就被纳入了东宫。
照理说,市井的许多趣味应与她就此断了联系,但于众人眼中,这个薛良娣却仍像个未出阁的世族贵女,整日里同元嘉公主、郑五娘、谢六娘这些没出嫁的小娘子“上天入地”,玩在一处。
众人自然都以为她是仗着太子殿下的恩宠,才会如此肆意妄为。
可薛玉珂却十分清楚,自己之所以得到这样难得的自由,全要仰仗太子妃的仁善秉性。
长安城中,受长辈怜惜的贵女多半会晚嫁,而十五六的年纪,正是她们满长安城赴宴游玩的时候。
崔稚晚知晓,薛玉珂入东宫的真正缘由,乃是替她阿耶挡灾,也清楚,日后的太极宫,才是真正的牢笼。
她私心以为,一生困在这受千万人心向往之的繁华长安,却无缘得见它真正鲜活有趣的样子,实在太可惜了。
所以,如今她们尚在东宫的这段日子,崔稚晚愿尽己所能,不去拘束薛玉珂太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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