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姑娘叫罗莎,”皮伦说,“我不想说她姓什么。”
“哦,你说的是罗莎·马丁,”丹尼几乎是漫不经心地说道,“嗨,一个波特吉家的,你能指望什么?”
巴布罗和皮伦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莫拉莱斯太太的鸡怎么样了?”皮伦随口问道。
丹尼难过地摇摇头。“鸡全都死了。莫拉莱斯太太把青豆装在瓶子里,瓶子爆了,她用这些豆子喂鸡,结果鸡都死了,一只也没剩。”
“那些鸡现在在哪儿?”皮伦追问。
丹尼来回摆着两根手指头,表示不知道。“有人告诉莫拉莱斯太太别吃那些鸡,吃了会生病的,可是我们把鸡肚子洗得很干净啊,然后就卖给肉铺了。”
“有人死了吗?”皮伦问。
“没有,我觉得那些鸡可能根本就没毛病。”
“你不会用卖鸡的钱买了点儿酒吧?”皮伦试探着。
丹尼冲他冷笑一声。“莫拉莱斯太太买了点儿酒,我昨晚去她家了。光线合适的话,那个女人还挺中看的呢,而且也不太老。”
巴布罗和皮伦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侄子威利说她五十岁了。”皮伦忙说。
丹尼双手一摊。“她多大年纪又怎么样呢?”他十分豁达,“她充满活力啊,那个人。她自己有房子,银行里还有两百块钱呢。”这时丹尼有点儿难为情了。“我想给莫拉莱斯太太送个礼物。”
皮伦和巴布罗盯着自己的脚,神经高度紧张,祈求他们担心的事不要发生。但是他们白费劲了。
“如果我手头有点儿钱,”丹尼说,“我就给她买一大盒糖。”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的房客,可两人谁也没有接他的话。“我只需要一两块钱而已。”他提示了一下。
“钦西酒家在晒鱿鱼干,”皮伦说话了,“也许你可以去剖半天鱿鱼。”
丹尼直截了当地说:“一个有两座房子的人去剖鱼,不大合适吧。不过要是能交点儿房租也许就——”
皮伦生气地站起身。“老说租金,”他大叫起来,“你是要逼我们睡到大街上,睡到沟里去,你自己睡在软床上。走吧,巴布罗,”皮伦气愤地说,“我们去弄钱,给这个小气鬼,给这个犹太人。”
两人昂首阔步地走了。
“我们上哪儿去弄钱?”巴布罗问。
“不知道,”皮伦说,“没准他不会再要了。”可是丹尼不近人情的要求已经彻底搅乱了他们精神上的安宁。“我们一见到他,就叫他‘老犹太’,”皮伦说,“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是他的朋友呀。他挨饿,我们给他吃的。他受冻,我们给他衣服。”
“那是啥时候的事?”巴布罗问。
“这个嘛,反正他需要什么,只要我们有,我们就会给他。我们对他,就是这种朋友啊。可如今,为了给那个上了岁数的胖女人送一大盒糖,他就这样践踏我们的友谊。”
“吃糖对人不好。”巴布罗说。
皮伦因情绪激动而疲惫不堪。他在路旁的沟边上坐下,双手托着下巴,郁闷极了。
巴布罗也坐了下来,不过他只是休息一下,因为他和丹尼的交情并不像皮伦和丹尼之间那样深厚久远。
沟底布满干草和灌木。皮伦又难过又气愤,眼睛定定地朝下看着,突然看见灌木丛底下有一只人的胳膊伸在外面,然后又看见胳膊旁边还有半瓶红酒。他一把抓住巴布罗的膀子,指着那个地方。
巴布罗瞪着眼睛。“没准是个死人,皮伦。”
皮伦喘过一口气来,眼睛也看清楚了。“要是个死人,酒对他就没用了。总不能把酒也跟他一起埋了吧。”
那只胳膊动了一下,拨开灌木,露出耶稣·玛利亚·柯克伦脏兮兮的脸和红色的短须。“嗨,皮伦!嗨,巴布罗!”他含混不清地说,“你拿的是啥[12]?”
皮伦跳到沟底。“朋友,耶稣·玛利亚!你不大好啊!”
耶稣·玛利亚亲热地笑了。“就是醉了嘛。”他嘟嘟哝哝地说着,爬了起来跪在那儿。“来喝一口,我的朋友们。大口喝,还有不少呢。”
皮伦用胳膊肘把酒瓶底抬起来,咕噜咕噜连喝了四大口,一品脱多酒下去了。然后巴布罗从他手里接过酒瓶,像猫玩弄羽毛似的摆弄着酒瓶。他用袖子擦了擦瓶口。他闻了闻酒。他先呷了三四口,任由几滴酒在嘴边流了一圈,以勾起酒兴。“我的妈呀,好酒![13]”最后他说。他举起酒瓶,红酒咕咚咕咚欢快地流进了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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