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云的脸阴沉得堪比黑夜,心里已经盘算着如何将这讨厌鬼的嘴给缝上了,奈何在段进取面前,他不好发作。
“秀娟幼时,小脸清隽,一双眼睛又细又长,看着娇媚胜女娃,偏偏眼下还长了一颗泪痣,画龙点睛似的,将
整张脸衬得楚楚动人,老夫初次见他,还以为是个外孙女,便取名秀娟,后来叫顺了口,就改不过来了。。。。。。这么一想,这秀娟天天在我脚边窜来窜去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啊!”
窜来窜去?如此像老鼠一般的动作,萧行云真会做得出来?沈鸢想象不到,只觉怎么想都很惊悚。
“京都好几年没下雪了,秀娟出生那一年,腊月二十九,漫天飞雪啊!足足下了三日,积雪厚得马车都寸步难行啊!府内外的仆役们扫了一个多月才将雪扫干净,那盛况,多少年没有啦!都说瑞雪兆丰年,你看,只今年年初没下雪,这北漠就大乱了,还是不吉瑞啊!”
沈鸢心想,兴许人老了,话就会变多。
段进取细数着萧行云那些幼时的故事,明明这么久远的事,他却如数家珍,每一件糗事都珍藏得好好的,拔出萝卜带出泥,怎么说都说不完,一直聊到傍晚。
沈鸢得出结论:人老了,话真的会变多。但萧行云应该会是个例外,他惜字如金,能三个字讲清楚的事,他恨不得用一个字,长此以往,老了恐怕会变成哑巴!
当然,这般回忆往昔的感慨并不是段进取一人的独角戏,沈鸢与他在其中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有来有回。
萧行云静静地注视着沈鸢,眉上忽而一跳。她仰着小脸,笑得明媚绚烂,夜风吹得她鼻头泛红,眼睛亮晶晶的。她极认真地说着
话,毛茸茸的额发随着风向摇晃。
此情此景,仿佛每一年年关,听闻小沈鸢来到枢密府时,他都会紧随其后,悄悄地在远处注视着她一般,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他心头的繁杂好似暂时远去,假山水池间,小沈鸢的一颦一笑带给他不属于这个繁杂世界的清亮明朗。
萧行云回神,安静地看着她,难得感到轻松自在,他享受着这般感知蔚然天光,时而冷风拂面的奇妙感觉。
沈鸢沉浸在与段进取的畅聊之中,她觉得自己回到了前世,回到了边陲,回到了父亲母亲,哥哥姐姐的身边。
那种久违的、来自家人的关怀,让沈鸢上了瘾。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变,一切都回到了段爷爷来到沈家的那个午后,那个狂风席卷着边陲,但吹向沈家的每一道风都温柔的那个午后,没有任何奴婢、大人的等级尊卑,他是爷爷的战友,而她是性子、眉眼均与他的老友颇为相似的小孙女。
“老奴已经许久未见段大人如此开心过了。”老主管笑得很开心,似乎这是一件值得挂上红灯笼,设宴庆贺的大事。
叶谨和风铃都明了这话中之意。兴许段进取开心的是萧行云来看他,兴许他开心的是,这个与他一见如故的“小孙女”。
“老夫今日甚是开心,赏!小家伙们,你们想要什么只管说,老夫竭尽所能满足!”
一时间,三人喜出望外。
天边晚云已收,夜光如琉璃
般打在沈鸢的脸上,她眼中闪着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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