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再对那宫人道:“照皇后的吩咐,做你该做的事去吧。哀家也想知道乾罗殿的情况如何。”
宫人于是领命去了。
太后瞅着金凤:“皇后,这后宫里头,真是没有一件事能瞒得过你的眼睛,哪怕你被皇上禁足。”
“母后……”
“不要胡思乱想,陪哀家坐一会儿吧。徐太妃被圈禁以后,哀家真是十分孤单。”
金凤没有说话。
后宫之中,谁不孤单。
金殿上,战争才刚刚开始。
段云嶂金冠云袍,端坐殿首,俯瞰着殿下群臣,心中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壮。下头右首第一个站着的正是威国公刘歇,近来有些清瘦,但就是本人,如假包换。
来了便好,唯恐他今日不来,否则千般算计便付诸东流。
两旁侍卫林立,肩上胄甲耀着金光。都是年轻的脸庞,带着迫切的建功立业的雄心,蓄势待发地绷紧着。
“皇上,怎的今日殿上多了这么多侍卫?”礼部尚书陈允民扫视了一圈殿中,心中疑云愈甚。
段云嶂淡笑不答:“昨日朕偶得一梦,见一石溪上落一草窠,窠中一猎犬头顶一火烛,后风雨大作,草窠翻落。此梦蹊跷,卿等可为解一二?”
陈允民率先上前道:“恭喜皇上,此乃大吉之兆。风雨为龙,龙者意喻皇上。风雨打翻草窠,实际是预示皇上将无往而不利也。”
“陈卿实在会说话。却不知那猎犬头顶火烛,又是何意?”
陈允民见上似喜,连忙又道:“那猎犬……或是指犬释国?小小蛮夷妄想秉日月之光,实乃妄想。怎比得我天朝皇上……”
一旁柴铁舟咳了一声,失笑道:“猎犬顶烛便是要争夺日月之光?偌大天朝还不容邻国点一根蜡烛么?陈大人此言若是传扬出去,只怕有伤两国邦交。”
陈允民一愣,脸上半青半白。
段云嶂慵懒地倚着一边扶手,唇角微扬:“看来不是指犬释了。”
陈允民有些不甘:“皇上,今日边陲不稳,犬释国新君即位,对中原虎视眈眈,臣以为不可不防。”
段云嶂没有立刻答话。众臣左右看了看,窃窃私语起来。
今日朝堂上气氛不对,敏感的老臣们有不少看出了端倪。往日朝堂上也有侍卫把守,可是那气势却是完全不同的。当今的皇上虽然年轻,心机却深,朝上浅笑一两声,微微撩拨,朝政这一池水漾出的的波光便改了模样。
柴铁舟冷笑了一声,道:“依臣所见,猎犬是谓臣,龙是谓君,那烛火譬如为政之明。皇上此梦,暗喻有奸臣弄政,唯有龙行雨布,除奸臣,辟窠臼,方能清除一切秽邪,使云开雾散,天下清明。”
柴铁舟此言是对着陈允民所说,而柴铁舟与陈允民不和,亦非一日两日。乍闻此言,群臣俱惊。
陈允民脸色更白:“柴大人此话似有所指。莫非柴大人所称奸臣,指的是老臣?”
柴铁舟一哼:“陈大人,你还不够格。”
“你!”陈允民大怒,他已经年过七旬,听了此言,脸上皱纹迅速地起伏,灰白的胡子颤抖得像秋天的落叶。
正嘈杂时,一人踏着方正的步子走出队列,挺着胸膛在殿中央跪下,声音刚正明朗:“皇上,臣有本启奏。”
乃是那数月前被威国公无理囚禁的京兆尹鱼长崖。鱼长崖在威国公府被扣押了三日方才释放,据说积虑成疾,回府后调养了许久方才恢复。
段云嶂挑眉:“鱼卿有本?呈上来。”
内侍从殿首下来,欲取鱼长崖手上的奏折,却见他捏得死紧,抽不出来。
“臣要参威国公刘歇。”
内侍咳了一声:“鱼大人,松手。”
鱼长崖炯炯地盯着那蓝本的奏折,似有些不放心,终于还是松了手。
殿上的段云嶂、殿中的柴铁舟、肃敬唐等人都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鱼长崖此人,永远都能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做出似是而非的事情。
段云嶂瞥见静立的刘歇眯长了眼睛,仿佛也在思索着什么。这时内侍将奏折呈上,段云嶂劈手取过,展开一看,心下又是一阵无奈。他想了想,将奏折往旁边一递,示意内侍一一念出来。
内侍念着念着,声音有些虚了,然而皇帝陛下垂着手坐在旁边,只得大着胆子念完。只是念到最后,几乎是句不成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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