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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赤甲骑将18（第2页）

见四周诸人皆尽默然站于雨中，衡冲不敢高声问些蠢笨问题，只好轻声问到站于其抬床旁的鸦。

“恩人，我等不要上船么？只在此看着？”

“勿需多虑，这些舟船只是吸引景瑜舟兵的幌子。师父与牛夫子亦让司马满与渔民言明了，若被追上，只说是我等以兵器逼迫他们往下游而去，我等仍留在原地也。想来不会害了性命。”

衡冲闻言点头，却因背伤直似一枝木棍般晃了晃。想要再问问此间人等向何而去，又情知少时便可知晓，只是在蓑衣间伸手拍了拍略显紧张的鸦。

“恩人放心，如今文子计策已成，又有庄将军门下襄助，我等必转危为安矣。”

鸦向衡冲勉强笑了两笑，心下里尚自打鼓，便听得疯牛在人群中复来下令。

“二三子速将那些不紧要的物什丢在江边芦苇荡中。鸦与蒿里飞领数个齐国别墨，往西边奔跑数百步而回，尽量多做脚印，以示人数众多。”

见得鸦得命而去，疯牛又令丢了部分物什的人员自早已规划好的密草灌木丛中向远离江边的树林中去做躲藏，自己与铜臂膀来做等待。

半刻后鸦带人赶回，几人匆忙间遮蔽了足迹，自向树林深处来做隐蔽。待得众人安顿已毕，鸦仔细瞅得那秦人贵女所在之处后，过不多时，便有马蹄声自远方驿道而来。

“将军，前边应是探子探得的逃人宿地，不过远离驿道、靠近江水，又杂灌木沼泽，不好教大股骑兵过去。”马蹄声中，一名穿着好似军中司马的骑将向着主将禀报。

“本将已得可靠人等阴使文书，告得逃人今晨乃是向东北方向逃窜，二三子与卬全力追击即可。”那马上主将也不回头，只是全速催动全军：“王上为这秦人公主走失，这几日气得病在榻上。卬等早一刻抢此贵女在手，献于王上，便是泼天的富贵荣华！”

话语既毕，斜下里竟有一约莫二十出头、脸色刚毅的赤甲骑将冲将出来，稳稳于疾行马上拱手，洪声禀来。

“将军，末将愿带手下人马，速速去那逃人宿处探查一番，其后与将军汇合，也好教将军安心。”

那主将也不抬眼看他，只是烦躁挥手：“项氏子，卬晓得你骑术武艺高超，看在你家世代为将，好教你知晓。若是半个时辰后不能追赶上大军，卬便不好在日后的功劳帛书上写你的名字！”

那赤甲骑将闻言微微皱眉，却当下坚定拱手。于是招过手下二十员骑兵私卒，自往南斜插而去。

待行得数十步，果因道路泥泞湿滑，树蔓丛生，众哨骑马匹不耐，只得下马步行。这众人当中，除过骑将私兵，剩余人等终究抱怨了起来。

“确是贵家公子，看不上那寻回秦人公主的功劳。”

“如何叫看不上，依老夫看来，正是因将军手下人数众多，有些人家却是排不上号的贵人，分润不到好处，这才折腾下卒，想着碰碰大运呢。”

那些私卒闻此言语，只在愤愤之间各自握紧了兵器，未曾想那赤甲骑将却是回身一踏，转瞬间踩在了那阴阳怪气的老兵身前，惊得这老卒跌在泥中。

“将军令我统帅尔等，今日二三子便是我的部下。扰乱军心、目无军纪、以下犯上，此三罪你可认么？”

那老卒倒在泥塘当中，骤然见得剑锋已在眼前三寸，大骇间竟不知言语，便是转瞬反应过来想要大骂，却只剩得喉头汩汩鲜血的气声。

“此三罪皆当斩首，念你是军中老卒，且予汝全尸。”

这赤甲骑将在臂弯抹净了佩剑，转身看向剩余哨骑，朗声令众人全力前行。

唯听得四下里一片喏声，自向江边赶去。

待得哨骑走远，公孙允与鸦方才自树间跳在地上。

“那赤甲骑将手下技艺在楚军中亦能称得上俊俏，此等年少俊杰，这群蠢羊如何敢去嘲讽。”公孙允顺手摘了藏身树上的枯憋果子，仔细扒了尝取一口，却发觉是个酸枳。只好面色不变间递予了鸦。

其人眼见着鸦面不改色得速速吃完了手中酸枳，目瞪口呆间闻得鸦持言道：“我以为此人应是敌不过公孙公子的。如今此彪人马去了江边，我等攀树猿跃、坠在后方，且看看楚人哨骑大队去往何处？”

“自当如鸦壮士所言。”

待重新攀附于原先树上，公孙复摘了一颗枯憋酸枳，递予鸦手中。见其收了果子放在怀里，丝毫不耽误腾跃于前方树丛当中，终是忍不住轻声来问。

“不酸？”

但见这全神贯注于脚下轻重的黑小子愣了一下，傻声来答：“怎称得酸？我平日里吃的果子，多是如此这般。初春能吃得果子，便是好了。”

公孙扶额间连忙跟上，终在那群步行骑卒到达江边之后，匿在一株森茂樟树之上，碍着细雨白雾，努力来看。

但见那赤甲骑将只在江边检查了草棚锚桩，又差人跟着西边的足迹前去探查，便高声下令。

“二三子仔细检查周边泽荡，逃人人数在四十余人上下，又多秦女侍人，且看看周边有无行李背囊抛下。”

众兵卒得令探寻，乃是在西侧探查的人回返之时，于芦苇荡中寻到了墨学众人特意留下的行囊。

赤甲骑将闻言细做查看，正在思量之间，却见得江上数艘舟船昂然东行，更有一艘大舟向着江边靠来。

其人正待令骑卒列阵待敌，却有身边私卒迅速走将上来，轻声来报：“主君，看旗帜，乃是景氏的舟船…国中却是无人敢去冒充，不好缺少了态度。”

这赤甲骑将犹豫再三，终是令二十余人行列迎接，自家阔步走向江边，拱手扬声来做介绍。

“项地项氏子名燕，奉陈将军令在此搜索逃人，不期冲撞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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