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笑了笑,宠溺地拍了拍外孙女的手,这才招手示意南浔落座,“南小将军昨夜睡得可舒适?”
突如的关怀,令南浔有些受宠若惊。
她轻咳两声道,“您还是叫我南浔吧,晚辈还担不起云老这一声小将军。”
云老笑了笑,为一旁的孙女夹了一些菜,“虎父无犬子,不过早晚的事。”
他话说的轻松,仿佛完全不知南浔在盛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一般。
南浔不知他何意,暂保持沉默。
闻笙见南浔动也不动,余光看了眼外祖,也为她夹了些菜,低声道,“吃呀。”
云老挑挑眉,并未言语。
南浔看在眼里,这才拿起了碗筷。
“可会钓鱼?”云老边吃边问。
南浔回道“略懂皮毛,夏日里无趣的时候和好友野钓过几次。”
“冬天呢?可钓过?”云老又问。
“没有,只砸冰下水捞过。”南浔坦诚道。
云老点了点头“会砸冰就行,你一会可有空和我一起出去钓鱼啊?”
南浔顿了顿,看了眼闻笙,乖巧道,“若云老不嫌我愚钝的话,自然是有空的。”
饭后,南浔都来不及私下问问闻笙,云老有何忌讳,便被催出门了。
冬日的清晨,霜雪还未完全消融。
南浔疑惑地走在熟悉的小路,云老带着她来的湖泊,竟是昨日她与闻笙玩雪橇的地方。
不过,云老并未停留,反倒继续带着她前行至旁边的另一处湖泊。
湖泊被冰封得严严实实,只有湖心一处微微泛着波澜,想来不久前就有人在此野钓过。
云老捋着胡子,笑道,“没想到这处竟已有一个垂钓口,便让老朽得个便宜吧,南小将军再凿一个可好?”
他挥挥手,几个仆人立刻上前,递给了南浔一把铁锤。
南浔愣了愣,只得点了点头。
她手握铁锤,只听得“咚咚咚”几声,垂钓口附近的冰面上便又被砸开了一个口子。
空隙间,云老已掏出鱼竿,将饵料抛入了湖心。
他转头对南浔笑道,“冰既已破开,南小将军不来试试吗?”
南浔拿起一旁的鱼竿,按照云老的指点,也将饵料洒入湖心。
随后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湖边,等着鱼儿上钩。
冬日的阳光日渐升起,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向湖面,波光粼粼。
但微风拂过,还是带来阵阵寒意。
“南小将军可知,这钓鱼就像人生,最需要耐心和技巧。”
云老率先打破了沉默,“有时候,我们为达到目的,不得不破冰而行,但在此之前必须深思熟虑,确保每一步都稳妥。”
南浔听出云老话中有话,心中明了,这是在点醒自己。
她沉吟片刻,问道,“云老所言极是,可晚辈有一点还是不懂,当我自认为自己已经深思熟虑,在尽可能排除错误选项时,会不会也恰恰是在低估了人生的无常感,也成了玩弄别人命运的一环呢?”
云老听后,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赏。
人生无常,帝王之心不可猜。
“这便是南小将军在成长中所需平衡的事,要看你是想将自己与身后之人,交给天道手中还是自己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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