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欢有些怔然,只好先问:“那,我刚刚跟您说的,根据客人的性格喜好,脸型身形……”
孙经理打开办公室门,“苟乐心,来送一下宋小姐!”又转头对她说,“好的宋小姐,谢谢了,我会考虑的。”
宋朝欢张了张嘴,没再阻止他走。
从后门出来慢慢踱到胡同口,宋朝欢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明白,新来的负责人,是不会把她的提议实践下去的。
她招手拦了辆出租车,侧身坐上去的时候,看见胡同口停着的一辆黑色齐柏林被人拉开车门,一位身着旗袍的太太正欲坐上去。
宋朝欢记得她。
刚结婚时,晏峋唯一一次,带她一起参加的一场家庭晚宴,她是那家的女主人。
出租车汇进主路,宋朝欢收回视线,微垂眼,无声翘起唇角。
有些庆幸后来没用那黄润玉做盘扣。
宋朝欢想,她应该是喜欢的。
因为她看见那位太太手腕上,系着她昨晚用盘扣做的手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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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衣服,宋朝欢没有立马回去,而是去了趟医院。
说来有些可笑,她以为这段时间不时的憋闷气短是心理原因,理所当然地去了精神科。
结果,倒真是器质性的问题。
先天性房间隔缺损。
她还记得刚刚精神科大夫陪她做了一沓心理问卷后无奈的笑意。
“别人都是觉得不舒服,疑神疑鬼查了半天,什么问题都没有,还是不愿意来我这儿。你倒好,把我这儿当考场了?”
大夫最后建议:“你要不还是,去做个心超?”
二甲医院,下午人不算多,宋朝欢拿好出结果的心超报告,坐在等候区,等着给临时挂号的医生再看一下。
因为宋昭的关系,她了解过一点这方面的信息,倒是不算担心。
有许多人跟她一样,毫无症状地生活了几十年,偶然的身体检查才发现自己有这样的问题。算是先心病里较轻微的一种。
广播里机械的叫号声,医院里淡淡的消毒水味儿,让她不免想起那位,在生命终点前短暂陪伴过的老人——晏家的老太太。
老太太是在他们结婚后第二年,正式从晏氏最高位退下来的。
倒不是舍得放权了,而是一身的老年病,不得不退。
那小半年的时间,老人几乎都在私人疗养院里度过。
某个春日的午后,宋朝欢陪她在花园里晒太阳。
人被暮气笼罩时,似乎晒着正午的日光,意识都有些难归拢到躯壳里。
老太太眼神有些虚焦地看着辽远的围墙,声音疲累沙哑,却像是断言:“阿峋那孩子,其实是喜欢你的。不然按他那个性子,就算是我明天就要断气,拉着他的手求他赶紧结婚,他都不会答应。”
宋朝欢定定地望着同一个方向想,若是刚结婚时的她听了,或许还会有两分信以为真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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