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袅袅的偏殿里,浓重的血腥味与沉香交织在空气中,混合成一种难闻的气味,敲打着其中之人的嗅觉。
即便满地的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身为御医的周某也只能臀不离椅,提笔记录下自己看到的一切。
“大量吐血。”狼毫笔尖在册子上快速写动,他不时抬头?看床上之人几眼,不忘询问:“二殿下,就?快了,再稍微忍一忍,您方才是何感觉?”
萧祁颂唇角还残留着血丝,这一点鲜红大概是他惨白的脸上,唯一一点颜色了。
“骨头?。”他喘着粗气,艰难吐字:“每一寸。都,都像斧凿,嗯。”
周御医立即埋首记录下来。
疼痛仍在?继续,这次连脑子也开始疼起来,像一只利爪在?脑袋里疯狂搅动,尖利的指甲划过他每一处脑髓,连带着眼眶、鼻骨、耳膜均在?刺痛。
简直生不如死。
萧祁颂抱着头?,额头?抵着自己的膝盖,不住地喘着粗气,这样?的毒药于他而言,几乎要了他的命。
难怪此前周御医说,即使?服下解药,身体底子也会受损。这种程度恐怕不止受损,怕是今后连继续习武都万分吃力?了。
“二殿下。”周御医出声,唤回他的思?绪。
他知?道,对?方是想?问他此刻的感受。
于是涩声开口:“头?也疼,五官。都在?疼。”
“五官剧痛。”他写完,将册子上的内容从上往下浏览了一遍,突然一拍大腿,面色欣喜道:“成啦!二殿下,药成啦!”
周御医高兴起身,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对?着掌心倒出一粒红色药丸,而后走上前,扶起萧祁颂给他喂了进去。
“二殿下,这是解药,不出一刻便会起效。您先在?此缓一缓,微臣这就?去让人再煎一碗药给太子妃送去。”
说完,他转身欲走,袍角却倏忽被人拽住。
他回头?,“二殿下还有何吩咐?”
只见萧祁颂格外虚弱地张口,声音绵软无力?:“阿莹……也会像我?这般疼吗?……不住。”
闻言,周御医解释道:“二殿下请放心,您之所以如此疼痛,是因为您是身体康健之人,毒药对?健康的身体自然是极痛的。但卜小?姐是染病之人,身体本就?疼痛,两相抵消也就?没那么疼了。”
听罢,他这才放心。
一直吊着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拽着衣袍的手指也瞬间失去所有力?气,坠了下去。
周御医见他再无疑问,便立即转身出去,找来药童去按照方才的剂量再煎一碗,令他端去卜小?姐寝殿。
许是方才服下的解药开始起了作用,萧祁颂身上的痛楚正在?缓慢退去。
他四肢无力?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望着头?顶的帷帐一动不动。
若不是胸口还在?起伏,还真要以为床榻上躺了一具死尸。
不过经这一遭,与死尸也没什?么区别了。
方才疼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快要见到阎王爷了。活了这么些年,这还是第一次让他有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感觉。
不过疼痛还未完全?退去时,他又撑着坐起了身。
吩咐完药童的周御医回来,神色一惊,连忙上前搀扶住他,劝道:“二殿下,解药还未完全?融入您的身体,这会儿且疼着呢,您还是再躺一会儿歇一歇吧。”
他摇头?,执拗地站了起来:“我?要去看看阿莹,她最怕疼了。你那药太能折腾人,她肯定要被疼哭。”
虽说以毒攻毒能两相抵消,但一点不疼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怎么着都会难受一会儿。
周御医所说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他很清楚。
闻言,搀扶着他的人叹了声气,不再劝说,只道:“二殿下还是再等一等吧,方才给您试药途中,卜小?姐身边的那名宫女来过,询问微臣缓解血点疼痛的法子。”
刚说完,萧祁颂忽然反手抓住他的手腕,蹙眉问道:“那个?叫未央的?是阿莹身上的血点开始疼痛了吗?”
“那名宫女的名字微臣并不知?晓,不过据她所言,卜小?姐喊着身上疼,的确是那些血点正在?发作,因而微臣给了她一个?泡药浴的法子,需泡满一柱香的时辰才可,卜小?姐现下应当还在?净室中,二殿下还是再稍等一下吧。”
周御医将方才的事情如实告知?了他,本意是想?让他再缓一缓,毕竟毒药的药性?还未完全?退去,现在?走起路来太勉强了,那疼痛真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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