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那完全不算是请求吧。我没你们贵族那么会咬文嚼字,下次请把话说的明白点。”
尽管夜已经深了,但这里毕竟是森林,不用担心找不到合适的木材。棘手的是好像还要把木材削成合适的桩型。不过,达尔缇解释过后,法鲁恩立刻就懂了——他在村子的时候,也修缮过一些房屋,知道这活怎么干。
铛,铛。
因为缺乏斧头,法鲁恩只能用随身的刀剑,一片片削着木材,而达尔缇则靠在树上看着法鲁恩操弄着木材。
“那个……你生气了吗?”
“没有。”
达尔缇好像是觉得法鲁恩生气了,小心翼翼地问道。法鲁恩感到一阵奇怪,反过来问道“我在哪里表现出了生气的样子吗?”
达尔缇却只是摇摇头,并不回答。
(唉,这家伙也蛮难懂的。不过,有个人陪着总比一个人干活要轻松点。)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围着篝火把帐篷搭起来后,巴鲁穆克那边已经休息了。
“真暖和啊。”
法鲁恩把帐篷搭起来后,达尔缇邀他进帐篷聊聊天。不到一会儿,帐篷内就很热了,就像住在房子里一样,也难怪卡兰德尔人喜欢睡这里面了。
“喏,还你。还有,多谢啦。”
达尔缇也大方地将熊皮大衣还了回去。在篝火的映照下,法鲁恩却觉得她的脸有点儿红。
“达尔缇,你们卡兰德尔人说话都不太坦诚吗?”
法鲁恩本来享文这是不是贵族的说话方式,但话到嘴边,他又想起了巴鲁穆克。他也是有些话不直接说出来,非要找其他借口来搪塞。
“不太坦诚……,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说话呢?”
达尔缇坐在篝火边,从行李中拿出了面包。这家伙,这么晚才吃饭啊。不过,一边聊天一边吃饭也挺好,这让法鲁恩想起了以前和塞利姆一起的时光。
“有话直说是最好的沟通方式。”
“这样啊,但是,有个词不是叫‘言不由衷’吗。有些时候,有话直说反而会让事情更糟。”
“可是啊,你们卡兰德尔人就麻烦在这里。心里想着一套,嘴上说着另一套,让人搞不懂。”
听到法鲁恩这般断言,达尔缇好像有些生气了,反问道。
“你们杰努伊人说话直来直去,难道不会觉得冒犯人吗?”
“说真话为什么会冒犯人?”
“这……那我说你们杰努伊人是连自己的文字都没有的蛮族,你不会觉得被冒犯吗?”
“不会,因为我们确实没有自己的文字,生活方式也没你们富裕。在卡兰德尔人眼里,我们确实是蛮族。”
听到这话,达尔缇露出了满头黑线的表情,最终,头疼地,扶着额头叹息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山里人比较淳朴了!以后和你说话我会说明白点的!行了吧?”
“为什么发起火来了啊?”
“才没有生气!唔,算了,我要睡了!晚安!”
(这不是完全没有改吗……?)
法鲁恩叹了口气,走出了帐篷。初春的寒气立刻裹住了他,帐篷内外完全是两个世界。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吗?他看着远方的星星和故乡所在的高山,握紧了拳。
今早,或许是昨早,他离开旅店时,特意向老板确认了时间——帝国历1008年3月21日,这将是他走出自己人生道路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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