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娘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发疯似的冲过来打着她的丫鬟,叫嚷着:“她是小姐,是窦家的小姐,你们怎么敢对她不敬?我打死你们,我打死你们……”
想到这些,窦昭有些激动。
继母进门后,服侍母亲的人或因资历太浅而被卖了,或是被继母以服侍过母亲有功劳为由放了籍,或是被打发回了舅舅家,没有人告诉她母亲的事。哪怕是疼爱她的祖母,也不止一次的对她说:“人要向前看,总问那些有什么用?你应该多想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想想嫁到济宁侯府后怎么讨你婆婆的欢心才是。”
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恐惧。
母亲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大家都讳莫如深?
继母王氏的贴身嬷嬷胡氏说母亲是因为生了女儿……
那岂不是她害死了母亲?
是不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被送到乡下祖母这里来的呢?
母亲活着的时候,有没有讨厌过她?有没有后悔生下了她?
随着年纪的增长,她越发不敢问。
母亲的死,成了窦昭心头的一滴血。
是妥娘告诉了她真相,还在面对祖母责问时反驳道:“我不知道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害人之心不可用,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王氏要害四小姐,四小姐什么也不知道,岂不是连个防备都没有?你们这样,不是在帮四小姐而是在害四小姐!”
窦昭至今还记得祖母脸上的震惊之色。
之后祖母什么也没有说,把妥娘留在了田庄。
妥娘的性格就可想而已。
她现在寸步难行,急需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人。
没有比妥娘更合适的了!
香草闻言不顾双枝的反对,立刻主动帮她找来了妥娘。
妥娘茫然地望着窦昭,拘谨中透着几分紧张,轻声喊着“四小姐”。
这时的妥娘,年轻,红润,目光温顺且羞涩,与窦昭记忆中那个面容憔悴、目光黯然的女人像是两个人。
窦昭心里酸酸的。
她问妥娘:“你,知道,我吗?”
“知道。”她小声地道,“刚才在路上,香草告诉我了。您是七奶奶的女儿,窦家的四小姐。”
知道她是七奶奶的女儿就好!
窦昭微笑着点了点头,伸了手让妥娘抱,道:“我们,去,鹤寿堂。双枝,带路。”
妥娘毫不犹豫地抱了窦昭,双枝却很犹豫,道:“要是万一……”
“我,要去!”窦昭瞪着双枝。
双枝讪讪然地笑。
一旁的香草忙道:“那我呢?四小姐,我呢?”
人的身边不可能只有一种人,有时候,长处会变成短处,短处会变成长处。
“跟着。”窦昭笑道。
香草欢喜地应“是”,在前面带路。
这下双枝想不去也不行了。
一行人去了鹤寿堂。
有小厮把他们拦在了门口:“老太爷说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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