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纷纷上书,要求皇上缉拿凶犯,以正视听。
皇上对宋墨略施小惩之后,把他关在了大内的西苑。
六个月后,宋墨进了锦衣卫,成为北镇抚司的一名小旗,从七品。
一年后,宋墨升到了锦衣卫指挥使,正三品。
京都的人私下都在传,说宋墨是因为在宫变中射杀太子有功,皇上才对其格外垂青的。
好像为了印证这句话似的,皇上在位十二年期间,不管他是中饱私囊、诬陷忠良、阴制谏官、沽恩结客、恃强凌弱、娇横跋扈还是贪yin好色,宋墨都圣眷不衰,甚至有不少弹劾他的言官被皇上训饬、削官、仗毙的。
遇到了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件事,窦昭不由气短,可若是任由魏廷瑜这样下去,无疑于螳臂当车,害了全家,甚至是有可能连累亲族。
她喃喃地道:“周家倒了,还有曹家,哪里轮得到你和汪四爷出面?别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于我看,还是慎重点的好……”
没等她说完,魏廷瑜已冷哼一声,不齿地道:“我没你那么多的算计。我只知道,君子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件事我管定了!”
好像她铁石心肠,为了自身安危,对周家母女的遭遇无动于衷似的。
魏廷瑜的态度,深深地刺伤了窦昭。
她冷笑道:“宋墨没有成亲,也没有子嗣,他在刹什海的宅子里美女如云,堪比皇上的内宫,多是那些为了巴结他的官吏所送。我听说过有女子在他家投缳自缢被从后门抬出来的,有女子要削发明志被他送到庵堂的,也有女子因为被同僚或是下属看中被他送人为妻为妾的,还有受不了他的yin威私奔出逃的,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女子被他大费周章捉回去的。你是不是打听清楚以后再说!”
魏廷瑜如遭雷击,滞呆地坐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动弹。
窦昭也不理他,自顾自地翻身躺下。
烛花噼里啪啦响了几声,她听到魏廷瑜在她背后小声地道:“我,我这不是答应了大河吗?总不好反悔吧?再说了,大河还邀了永恩伯他们,又不是我一个人。大家说好了明天一起进宫面圣,到皇上面前告宋墨的御状。要是就我一个人不去……”
窦昭漫不经心地道:“我不是病了吗?”
“是啊!是啊!”魏廷瑜欢喜地道,“我得在家里照顾你!”
窦昭失笑,正想再劝诫魏廷瑜几句,免得被永恩伯几个人一劝,又改变了主意,翠冷匆匆走了进来:“侯爷,夫人。廷安侯过来了!”
“啊!”魏廷瑜不安打量着窦昭的神色。
延侯是汪清淮是汪清海的哥哥。
“避而不见也不好。”窦昭沉吟道,“他半夜三更来拜访你,可见是有要紧事。你只要一口咬定要照顾我就行了。其他的,什么也不要答应。”
“好!”魏廷瑜得了主意,精神一振,去了外院。
窦昭忙吩咐翠冷:“你快去看看,延安侯找侯爷有什么事?”
翠冷应喏退下。
四更鼓响起时,魏廷瑜欢天喜地进了内室。
“夫人!”他扬眉道,“你猜廷安侯找我干什么?”
窦昭早得了信,但还是配合他笑着问道:“干什么?”
“延安侯不许大河管周家的事,禁了大河的足,又怕我们几个明天照计进宫,带了礼品亲自登门遂户答谢呢!我们家,是第一家。延安侯还说了和夫人一样的话!”
窦昭笑道:“那就好。侯爷也可以安心了。”
“难怪人说,家有贤妻,如有一宝。”魏廷瑜恭维窦昭,“还好有夫人,不然我就闹笑话了。”然后他嘟呶着要把窦昭挤到床的内侧去睡,还虚张声势地大声嚷道:“我要睡在床上,我不要睡木榻。”
这就算是赔礼道歉了。
窦昭笑着让出了床的外侧。
不一会,魏廷瑜发出了小小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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