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打开一匹锦,只见素白地缂织桃花一株,或含苞或怒放,粉绿嫩叶,两只珠颈斑鸠休憩枝头,一只缩脖畏寒,一只依偎取暖,神态生动,相映成趣。此幅缂织技法精工,无论在构图、用色上,堪称佳品,有种花鸟画中写是沉静的优美。
众人哪里见过如此精美的织物,啧啧赞叹。
女官们见这些外国人眼里的羡慕,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今日太皇太后华氏要赐东西给这个叫阿奴的回鹘女子,她俩回说那些外国人哪知道什么好坏,不拘哪里取一些贡品来,就能让他们大开眼界,果然几匹缂丝就让这些人满眼欣羡。
她俩又询问了生日那天白虎的表演,阿罗演示了一下老虎门坐溜索。阿奴自己买了钢丝绳,搭起了一个架子让老虎门练习。
女官表示这样就可以了,因为阿奴得了华氏的眼缘,两人对着阿奴有位客气。然后两名女官要开始教他们觐见礼仪。
只是到处找不着云丹,最后阿奴循着酒味在床底下找到另个正在打呼噜的家伙。
那酒喝不醉,后劲却大,被揉醒的刘仲晕乎乎的爬起来,直直的向园子里的茅厕而去,他边走边撩袍子,可是他穿的是汉服,不是吐蕃的袍子,怎么也撩不开,他索性将整件袍服拎起来。
随后听见两声惊呼,那两名女官正在园子里,与衣衫不整的刘仲撞个正着。
六只眼睛大眼瞪小眼,对看得一清二楚,刘仲梦醒过来,转身就跑。
追出来的阿奴笑得喘不上气,两名女官羞得满脸通红,醒过酒来的刘仲吓得不敢出门。直到女官们教完礼仪回去之后,他才出来。
学习礼仪的时候,阿奴觉得那个姓吴的女官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往刘仲的房间方向瞟。她暗生警惕,道歉道:“我家的奴隶失礼了。”
叫拉隆取来两只象牙杯送给女官们做赔礼。
吴女官一听‘奴隶’两字,恍惚了一下,重复问道:“她是你的奴隶?”
阿奴随意答道:“是啊,他与我同岁,从出生开始就是我的奴隶。”
吴女官勉强笑笑,也就不再提。
等女官走了,阿奴仍然不放心,那个女官要是认出刘仲就麻烦了,想想只有将刘仲送到令狐文处还安全些。
还没等她将刘仲送走,拉隆又领着那吴女官回转。
阿奴汗毛倒竖,现在怎办?杀了她灭口,只是怎么善后?
吴女官丝毫不知自己的生死已经捏在了这个看着天真无邪的少女手上。
她犹犹豫豫,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急得阿奴恨不能从她的喉咙里将话掏出来。
最后她终于说道:“那个,那个脸上有疤的孩子真是你的奴隶?”
阿奴眼风一扫,拉隆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她按耐住剧烈的心跳,缓缓问道:“吴大姑,怎么啦?”
吴女官说道:“我有个亲戚,她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走失了……”
“脸上也是有一条蜈蚣疤吗?”阿奴的话里冒着丝丝冷气。
“啊?那到不是。”阿奴松口气,吴女官转言道:“不过,”阿奴的心又提起来,吴女官续道:“这个孩子的眼睛跟她一模一样。”
阿奴放松下来,吴女官说:“那个孩子今年十七岁了。”
阿奴笑道:“倒是跟我异样大呢。”
她示意拉隆去找刘仲。
吴女官说道:“有人说他被卖到吐蕃那边。”
阿奴问道:“真的?吐蕃也有分安多,康巴和卫藏,被卖到哪了呢?”
吴女官摇摇头:“不知道,只是有人说过在吐蕃见过他。”
刘仲已经来了,屋子里阴暗,阿奴担心他看不清楚邀请吴女官去园子里坐一会。她不说园子还好,一说园子吴女官顿时尴尬起来,她虽然年纪老大,却是个老姑娘,脸皮极薄,当下坐不住了,连忙告退。
阿奴拿不准是否让她走,还有就算在这里杀了她,外面的人不知是否能够一举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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