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梁对天发誓,刚才的想法绝对不是自己的。他想到之前失控,自己的想法同样也都一一被实现。于是得出结论,身体中的那个东西已经开始有自己的意识,而且还能传给自己。
如此看来,更不能给他进补,否则迟早有一天自己会被取而代之。然而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散掉炼神经功法,要不永无宁日。
“李梁,你发什么呆?是看到什么了吗?”
韩江突然问道,彭真也提醒他,“此地凶险,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李梁撒谎掩饰,“没有没有,只是刚进洞,眼睛还不太适应。”
吊篮继续往下走,已经开始能闻到腐臭味,那是前几天杀掉的活死人腐烂的味道。这样的话,之后洞底除了可能出现鬼怪之外,还可能有毒气。
几人最差也是一流高手,运功下小半个时辰不呼吸也没事,像韩江这种大宗师,两个时辰不呼吸都没有问题。
所以这些腐臭味对他们影响不大,韩江还关切道:“李梁,憋不住了就上去,不用顾忌我们!”
李梁点头答应,开始四处搜苏洞底。第一次进来时,并没有那么多鬼怪,后来突然出现那么多,必然有什么通道让它们过来。可这里如此多裂缝,任何地方都有可能。
独孤城一直不信鬼神邪说,他只信自己手中的剑。走了一圈下来,一无所获,就说道:“此地恐怕不是鬼怪源头,应该另有出处。”
韩江不悦,“此地确实有鬼怪出没,我和李梁曾经下来时还遭偷袭。”
独孤城用剑指着墙上符文笑道:“韩宗师,你看这里就是那些道士装神弄鬼的地方,我看你们也是被他们的障眼法给戏耍了。”
李梁想解释,韩江拦着他,自己作答,“韩某原本也不信这鬼怪之说,可经历了上次古怪之事后,我不得不信,只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彭真也帮腔,“古籍中自有记载,若是不存在,何故有之?我看你只是见少多怪,自欺欺人罢了。”
独孤城不愿和他们争执,就问李梁,“那你说,那鬼怪是何模样?”
李梁如实告知,“短嘴长尾,四肢利爪,一尺左右长。”
彭真哈哈笑道,“和王真人所说无二,这回你信了吧?”
独孤城还是不信,又犯起了驴脾气,“说不定以讹传讹,或许事先串通,你们不是没见过那些江湖术士,为了钱财名声,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王子尘这次出尽风头,一时无两,往后更是名利双收,不可谓不用心良苦。连这小子也是青云直上,一下做到金家供奉,这辈子可以衣食无忧了。”
“你放屁!”李梁再也受不了这老狗乱吠,大声骂道:“老东西,你知不知道这些鬼怪害了我五个至亲好友的性命,更有几百无辜百姓遇害,王真人为此还深受重伤。你一个外来的糟老头子,什么也不懂,什么没做,就在这到处乱发屁。你这么做到底是何居心?”
“臭小子,找死!”
独孤城的脾气也受不住了,活了大半辈子,被一个无名之辈一天骂了两次,就算韩江的面子也不好使。他长剑一出,直指李梁。脚下生风,瞬间就到了李梁面前。
仓促下,李梁毫无防备,他也没想到死老头上来就是杀招,只能连连后退,勉强一侧身,躲过一剑。但对手轻描淡写往旁边一划,就在李梁锁骨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这时他才拔刀出来,由下至上猛的一撩,逼得对手不得不挡。
“住手!”韩江一掌朝独孤城拍去,这一掌只用五成力,只想逼退独孤城,而不是想伤害他。
但独孤城丝毫不退,随手一剑劈开掌力,还大言不惭,“大宗师不过如此!”
他这一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竟然不懂审时度势,继续挥剑朝李梁刺去。但此刻李梁的逆水刀已经护住全身,滴水不透,就连独孤城的剑也挡在了外面。可人家毕竟是宗师,剑法还浸润了几十年。即便没找到破绽,仅凭着强大的功力,几招就攻破了李梁的防御。
韩江见状,不再留手,用上全力朝独孤城打去。独孤城不得不挥剑防守,还叫道:“韩宗师,你我相识十余年,你今天竟为这臭小子出手?”
“李梁,并无过错,你为何要苦苦相逼?”
“竖子大胆,屡次辱我,不杀不解心头之愤!”
李梁退到墙边,心中还在大骂这老不死,仗着武功高强,颠倒黑白,混淆是非。若不是韩宗师明辨是非,公平公正,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恨意,恨自己武功太差,恨自己不能修仙,否则这老匹夫哪有机会在这里接二连三的羞辱自己朋友。他握紧手中乌金刀,目不转睛盯着独孤城,只等他露出破绽,一刀结过了他。
“李梁,李梁!你这是怎么了?”
他突然被彭真喊醒,李梁一怔,觉得后背发凉,刚才那绝对不是自己所愿。两人间只是口角,还不至于取其性命。
彭真拿出一些金疮药给他,“赶紧敷上,你先走远点避避风头。”
李梁拿药走到一边上药,恶又从心起,老匹夫刚才就是要杀了自己,现在不反杀回去,更待何时?
肯定是脑子里那东西在作怪,他不得已盘腿坐下,默念清心咒,还回忆小时候父母乡亲教诲,好好做人,安分守己,不与人争执,不与人斗狠。
韩江实力比独孤城高上一层,很快就占据了上风,不过念及情意,始终没有痛下杀手,只是把他的剑打掉,便停了手。还对他唇唇善诱,“独孤老兄,我们现在是为了搜寻鬼怪而来,当放下成见,同仇敌忾。”
独孤城知道今日被辱之仇没法再报,只好做罢,捡起短剑走到另一头闷不做声。彭真出来做和事佬,“看情况,洞底鬼怪都已经死尽,杞县可以高枕无忧,我们赶紧回去报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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