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不得。”米教授只见过陈小新一次,加上他的眼神并不好,因此认不出陈小新的样子。“我看到黑白无常吓都吓死了,只记得一个女的左眼流血,脖子上带了黑色的枷锁。怎么,那就是我的干孙女了吗?”米教授看着王德武关心起来,既然王德武是他的干儿子了,那么王德武的干闺女,那自然就是自己的干孙女了。
王德武看邱思豪听得云里雾里,便把自己认米教授作了干爹的故事简单讲了一下。听得一旁的里奇博士羡慕不已。
“干爹,你看到的那个女孩子的脖子上戴的黑色的枷锁,大概是什么样子的?”王德武从米教授的描述中抓到了这个关键的信息。
“是个圆环,黑色的。嗯,经你们这么一说,确实不像个‘枷锁’,有点像……”
“是不是这个样子的?”王德武从自己的手机里找出一张陈小新带了脖环的照片,拿给米教授辨认。
“对对,就是这个样子的圆环。这个就是我的干孙女吗?长得怪好看的。”米教授正想对陈小新的打扮进行一番评论,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啊呀,我看到的就是她,怎么黑白无常是要带她带走吗?这么说,情况是很危险了啊!”
好长一段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房间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般,温度也降到了冰点。最终还是王德武打破了沉默:
“我说里奇,你能不能从科学的角度给我们解释一下,邱思豪与米教授的意识,在远距离的传输过程中,是否有可能和进入曲率空间的另一个人类的意识,产生什么交流?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呢?”王德武绞尽脑汁,把他脑种与量子通讯有关的知识都翻出来,凑出了这么一个在科学家看来:不能说是科学,可以勉强归入“科幻”的问题。
但正是这个无心之问,最终让大卫。里奇博士从一个科学家变成了一个佛学家,从此以后世界上少了一个难得的数学天才,添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出家人。
“说不好,意识世界如果与曲率空间之间真有某种联系,那么我只能说‘世界本来就是不存在的’。”里奇博士这样回答了王德武。
“一切都是空吗?”米教授茫然地看着另外三人,又给里奇博士走向佛学的道路上添了一抔黄土。
“也许是吧……”
鸿鹄号上闪了两阵强光,一艘小艇像炮弹一样从庞大的飞船母体中射出,以最快的速度驶向地球。
根据王德武的请求,经“寻找郑和”行动指挥部批准,王德武和邱思豪还有另外四名考古队员又连上了“AI替身”,加上沈秘书一共七人,组成了先遣队。他们带上了最为先进的救生设备和紧急的药品,赶往地球开展救援行动。
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各种迹象表明,“圣洁女神号”遭遇事故的可能性很大。考虑到地球的环境极其恶劣,万一飞船的船体破裂,那么船员们的生命危在旦夕。
“圣洁女神号”亚云子飞船是木土联盟军方的资产,陈零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扎克。辛格将军让王德武和邱思豪加入先遣队。沈秘书是救援小艇的驾驶员,作为火星联盟最为先进的人形AI机器,他拥有人类不具有的驾驶技能和控制能力,可以在各种险要的环境中平稳地驾驶飞船。但木土联盟要求沈秘书只能待在小艇上,不得接近和登录圣洁女神号飞船,这是他们的底线。
“小新,你一定要坚持住!爸爸马上就到了!”王德武心里暗暗祈祷。
地球上的大气层已经非常稀薄,几乎消失了。冰冷的温度把空气也变成了固体,堆积在荒芜的地面上。天空用每一个氮原子、氧原子、氢原子等等各种稀有气体的原子,为地球穿上了圣洁的白色礼服。
“圣洁女神号”飞船悬浮在离地面100米的半空中,刺眼的阳光照射在飞船的身体上,在白雪覆盖的地面上投出了诡异的影子。
“圣洁女神号”的形状原先是一块圆饼,也可以说一个巨大的铁饼。现在这个饼的中间,出现了一条弯曲的“虚无”,亚云子发动机以及发动机主管道原本安装在那些地方,而今不知去向。
“圣洁女神号”已经不像一个女神了,她的身体看着让人害怕。女神的身体似乎是完整的,又似乎是不完整的。她胸腔的位置出现了一连串的空洞,皮肤、肌肉、骨骼还有里面的心脏都不见了,但她似乎还在呼吸,还活着…。。
圣洁女神在地面上的投影,在雪面上画出了一个古老的符号,如果是米教授看了,他一定能脱口而出:
“阴阳太极,无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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