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青浅浅挑眉,算是默认。
韩老师指指地面,语气很重,“你给我下来!”
系青摇头。
韩老师实在气了,“好,那我也坐上去……”
“你真坐上去了?”午餐时段,饭馆的小包间,顾老师边捧着餐单研究,边瞄眼前这人穿着的那条端端正正的黑色A字裙。
“没,他下来了,”韩老师喝口茶,气恼着叙述,“就我这笨手笨脚的,十年前想坐上去也够费劲儿,何况现在?我说要上去,怀系青马上下来了,我给他看他的成绩单,他就笑,笑得还挺好看,问我,他的成绩是不特有创意?”
“什么意思。”
韩老师从包里拿出怀系青的成绩单,拉身边的男人一起研究,“他说他的分数,连起来是一首歌。还说别人的成绩连起来,都没他的好听,尤其,分数越高,越难听。”韩老师手扶着额头,“我教书这些年,都不知道分数是能当歌听的。”
顾老师随便点两个菜,打发走服务员,找出纸笔,把系青的各科分数抄在张纸上,哼哼唧唧好一会儿,说,“这倒没错,是首歌儿。”
“哈?”韩老师瞪圆她那双漂亮的杏眼。
于是男人给这人解惑,“听过黄耀明的《我是一片云》没?就是那首歌里的一句。”顾老师评断,“确实有创意。不但有创意,且浪漫到死。他找不到计然,就把他的考试成绩设计成两句歌,可能,他们都喜欢,对他们来说,特别有意义的歌儿,之前~~”男人抓住这人的一只手,“借用一下。”他说,“之前,小合唱排练的时候,计然不是帮我们冲罗汉果茶吗?怀系青弹这首曲子,计然听到,魂不守舍,暖瓶都不知该怎么放了。”他模拟计然的样子,把这人的手当暖瓶,比划来比划去,“后来暖瓶放到桌边,还被碰到地上摔碎。”小顾老师没把这人的手摔碎,而是将她的手,包握在他的掌心里。
从前的某个黄昏,他也借过这个这人的手来用,但总还把持得住,知道原物奉还,这次,不舍得还。
说人生美中不足今方信,此言非虚。
怀建军在电话里和老婆讨论两个孩子的成绩,嗟叹,好容易,小儿子的成绩上来了,一拔冲天。大儿子的成绩又破烂一堆,一泻千里。终究,系青那种将分数设计成两句歌儿的~~浪漫,不明明白白说出来,谁会晓得呢?怀建军和常蓝也是满腹狐疑,两口子合计,“他是真的成绩下滑,还是在搞事儿?”他们认为搞事儿的成分大。毕竟,和老师沟通的结果,系青的作业完成一如既往的漂亮,而对春儿的辅导也有成效。如果青儿自己全然放弃,怎么辅导春儿呢?所以,这孩子是,挑衅!!!因为活得不顺心眼子,拿成绩撒气,怀家夫妻得到共识,觉得,再撒气也有限度吧,还常年这样搞吗?会好起来的,所以,当务之急,不是大儿子的成绩,而是生活环境。那些流言从哪儿出来的?谁说的,谁吃回去,撑死也得吃回去!
怀建军电话里问常蓝,“你查清楚了?那人是我们以前的销售商?”
常蓝坐在宽大又气派的办公桌后,一脸恼恨,“千真万确,他以前是我们的经销商,后来在五金这行混的不错,开着几家分店。”她略沉吟,“建军,我等等给你传份计划书过去,我想买下……”
常蓝的话被怀建军打断,“你的计划等等。有件事儿,得先替我办了。嗯~~你知道爸老战友的儿子最近调到市里哪个部门吗?你去找他,哼~~”怀建军冷笑,“根本不用我们出面,老子就让他找不到地方开店,看谁再乱嚼舌头……”
怀建军交代的任务,常蓝一向都能完成出色,她只是~~沮丧,“就算逼得那疯子无法在这里立足又怎样?青儿的名声算毁了。”
怀建军宽慰,“这阵子过去就好了,新闻总会变旧闻。”
常蓝长吁短叹,心里疙疙瘩瘩的别扭,难以纾解,怀建军稳稳当当,又劝了老婆会儿,再交代,“李师傅已经离开了吗?”
“嗯,走了,说过段时间可能会带老婆孩子去海南玩儿玩儿。”
“那就好,”怀建军叮嘱,“尽量别让两孩子接触到他们。还有,暑假不用特别看着青儿,他爱咋折腾咋折腾吧,他找不到人的,找到了也没用。”
“我知道,”常蓝结束通话,“我还得去厂里看看,你注意身体,别把酒当水喝,当你还是毛头小伙子……”
常蓝听老公的话,暑假没怎么管青儿,让他爱咋折腾咋折腾。
怀家兄弟这个暑假依然是补习为主,作息时间倒不比平时那么紧张。系青有稍微宽松一点的时间找计然。他骑着他的烂单车,顶着烈日炎炎,跑遍这个城市的大小医院,无果,计然在这个城市蒸发了。
一个暑假,怀家爷爷奶奶,瞅着大孙子,每次来,都好像会更瘦一点,更黑一点,更忧郁一点,心里的难受,都不是心疼两个字能形容的。
有一次,下大雨,青儿背着背包骑着单车,淋个浑身透湿,如每个周末那样,来陪爷爷奶奶吃晚饭。那天,春儿引吃多了冷饮闹肚子,加上雨实在大,没过来,电话里跟爷爷奶奶告个罪。而青儿趁着春儿不在,问奶奶,“你知道爸妈把计然藏哪儿去了吗?以前,春儿在,我不好问,不想我的事儿再连累他。今天,春儿不在,奶奶,你要是知道就告诉我吧。”
青儿这一问,两位老人是真伤心,“青儿啊,这事儿咱们确实不知道,但凡知道一点儿半点儿,不会不告诉你的。咋说,你也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哪儿能眼看着你到处找,明知道也不说呢?”
怀爷爷跟着劝青儿,“你也不能怀疑你爸你妈把那丫头藏起来了吧?他们是反对你们在一起,但不至于藏人啊。”
那就是说,小然真的人间蒸发了?系青蹙着眉头,眼睛盯住电视机屏幕上播放的新闻,一语不发。他能找到她的信心,在日渐增多的失望里,点点被凌迟。而不知身在何处的她,竟然,也从未来找他。
这些日子,在那间看过日出的凉亭,在那所被世界遗忘的电影院, 在广场附近的书城等等地方,系青一一找遍,等遍,都未见过计然一丝踪迹。他甚至已经开始冒昧地问一些店铺的小老板,或者过往行人,有无见过一位头发短短,眼睛大大的这孩儿?
大部分人反问,“有照片没有?看过才知道是什么样子,光靠说的也不准啊,短头发大眼睛的这孩儿多了去了。”
系青这时也才醒悟,他甚至都没有计然的相片,他们之间的一切过往,没有留下任何物品,可以用来怀念。他去问常蓝妈妈,那间租屋里的书本器具都哪里去了?常蓝淡淡道,“我叫人找个收破烂的来都卖了,卖了几块钱我也没要……”
系青无言以对。无可厚非,他珍若璧宝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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