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斯医生见到王德武冲着他快速走来,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哈里斯医生,您好,我是来问问……”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辛格也没有跟我商量,怎么就把释放邱斯豪的权力交给我了!”哈里斯以为王德武是为着关押邱斯豪的事情兴师问罪来的。
“什么?邱斯豪被关起来了?怎么回事?”王德武竟还没有收到消息。一来他没有佩戴基地官兵人手一支的通讯器,二来两个联盟之间的关系紧张,此前双方撤回了各自派驻的外交大使,虽然有临时协议的安排,但沟通渠道还不通畅。
哈里斯暗暗叫苦,带了一句:“原来你还不知道。要么等我先去问问情况?”
王德武也是乱了方寸,听到哈里斯医生这样说,也只好点了点头。
“王队长,你来问张参的情况是吧?”哈里斯这会儿明白王德武的来意了。
“是的,是的。”经哈里斯提醒,王德武又想起了张参的病情。现在他肩头的担子更加重了,一个病人,一个囚犯,在这个偏僻的星球,都要靠他一个人来照顾。
哈里斯略微放松了一些,说道:“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检查已经做完了,明天就安排手术。”作为一名医生,治病是他擅长的。而作为一名军医,看管犯人可不是他的强项。
“手术后,估计是怎样的结果呢?”王德武知道这样问医生也许并不合适,但他的心里实在没有着落,也只好硬着头皮说出这话。
“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几率是能全好的。”哈里斯医生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是根据全脑神经网络扫描的评估结果,在很多的节点,还能找到信号,已经比大部分病例乐观不少了。”
虽然哈里斯医生信心满满,但王德武听了不免担心,毕竟还有三分之二的概率,是不大好的,甚至是可能救不回来的,想到这里,不免心情沉重。“那么,如果不顺利,会怎么样呢?万一,我是说万一啊,遇上最糟糕的情况,有没有生命危险呢?”王德武终究还是这样问了。
哈里斯看出了王德武的为难与不安,安慰道:“没有关系,很多家属都会有这样的担心,也会这样问。王队长,这样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或许比单靠我嘴巴讲,更容易理解这项手术的原理以及可能发生的结果。”
要去的地方较远,哈里斯医生安排了一部管道舱。胶囊一样的管道舱是全密封结构,只在前后留了几个拳头大小的圆形观察窗口。
王德武和哈里斯医生挤在同一个管道舱里,像宇航员一样陷在卵形的座椅中,手脚也都被扣住。等管道舱运行起来,王德武只觉得一会儿左一会儿右,舱外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忽然之间,管道舱的运行路线垂直向上,如同火箭发射一般。
王德武深吸了一口气,不自觉地“哎呦”了一声。
哈里斯医生看着他,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说道:“马上就到了!”
管道舱向上奔驰的最后阶段,速度平滑地放慢,在到达顶点的时候,“咔嗒”几声,舱体被什么东西抓住,一下子定住了。
几束清白的光从舱体两侧的观测窗透进来,很快玻璃上就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还能起来吗?”随着扣住手脚的安全带自动松开,医生从座椅中爬起来,向王德武伸出手,帮助初次体验这款神奇交通工具的“游客”从座椅上起身。
走出管道舱的时候,王德武感觉有一些头晕。他皱着眉头冲哈里斯摆了摆手,“我容易晕车。”又用手捋了几下胸口,才舒畅了一些,“这是什么地方?”
没有等哈里斯回答,王德武便知道答案了,“SEVENTHPEOPLE’SHOSPITAL”,几个绿色的大字已经映入眼帘。
王德武知道这个地方,他看过一个纪录片,对这所医院的历史有所了解。
“泰坦的大部分民用建筑都建在地面之下,为了安全,啊~呵呵呵。”哈里斯医生带着王德武走在通往医院大门的管道中,边走边做起来介绍,“你知道地面上的温度很低,嗯,垃圾站建在上面为了把垃圾冻住,这样就没有味道了。还有永生岛,温度考虑,和垃圾类似的道理,除此之外也就是这家医院了。基地是在护盾之外,另当别论。”
在经过大门口的时候,两个士兵向哈里斯立正并敬礼,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刷了门禁,吩咐道:“嗯,稍息!这位是我们的朋友,我带他参观一下,已经报过联络处了。”
其中一名士兵查看了他的通讯器,将里面的照片与王德武做了比对,确认无误后,熟练地打开了气闸。
透过一扇面积巨大的玻璃窗,王德武看到了泰坦绿色海洋的壮观景象。
“这要感谢你们的亚云子护盾,人类才能在荒凉的星球上建造海洋。”哈里斯医生和王德武一起站到了窗边,欣赏远处美妙的景致。
“太美了。你们应该把建筑造在海边,而不是海底。”
“很多人这样说,有一些商人一直在游说参议院,但毕竟我们是军事化的组织,而不是什么他妈的房地产集团。”哈里斯医生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当然我个人并没有这方面顾虑,亚云子护盾是很可靠的,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它会突然坍塌。”
“我明白你们的担忧。”王德武用右手轻拍了一下医生的左臂。
王德武突然看到有几个白点在海面上移动,便用手指着问道:“那是什么?北极熊吗?”
“是的。”
“哪里来的?真不敢相信。”
“这里的温度很低,尤其是能源紧张的时候,海面都会结冰。这几个小不点儿是前几年从火星运来的,作为亲善大使,它们倒是很适应这里的温度。”
“医生,您把我带到这里,不是为了带我看风景和北极熊的吧?”王德武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侧过身问身旁的哈里斯。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哈里斯笑了笑,打开了通讯器,对里面说道:“布鲁斯医生,请带一个牛顿先生过来。哪一个?任何一个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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