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站起身循声望去,很快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出了树影,他穿着米黄色的袍子,浅黄带暗纹的马褂,腰间垂挂下一块晶莹通透的玉佩,微笑着向我们走来,在他旁边就是我们储秀宫管事儿的王公公,在他身后还有一群人,我还未来得及一一去看,他们已经走过了左侧的那片竹林,到了我们面前。
王公公冲着我们挤眉弄眼,尖着嗓子轻声说:“还不快见过太子爷、各位贝勒、阿哥。”
太子爷?我心中一阵狂喜,机会来得虽然突然,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我们按照才学的礼仪,给众人行了礼。太子很温和地说:“起来吧。”
我站起身,虽然很想看看康熙那些儿子们长什么样子,不过还是不敢此时造次,只老老实实地低垂了头,但感觉却有无数道目光在我们身上转来转去,那种不能回瞪回去的感觉真是难受。
只听太子温和地问:“方才那曲子是你弹的吗?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姑娘?”
我感觉这说话的声音不是对着我直接而来,应是在问玉容,我就仍是垂了头,闭了口。
玉容却太紧张了,估计从来没有被这么多男人盯着她看,而且这些人突然闯入,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我眼角余光看到她手中的丝绢一阵轻颤,等了半晌她也不说话。
我心中一急,只好福了一礼,微垂了头,轻声说:“回太子爷话,方才那首曲子,正是玉容姐姐所弹奏,她叫赫舍里玉容,因为弹那首曲子,情动心伤,此刻还沉浸在忧伤之中,心神恍惚,是以未答太子爷问话,恳请太子爷见谅。”
太子爽朗一笑,我心中松了口气,他接下来那句话,却又让我心里一紧。
他对着玉容说:“你的琴弹得很好,能不能再弹一遍方才的曲子。”
“啊?”玉容茫然地看着他,不知是没听见他说什么,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赶紧接着说:“忧能伤身,方才那一曲太过悲伤,实在怕扫了太子爷的雅兴,不如换一曲轻快的吧。”
太子笑道:“也好。”
我故意扶着玉容回到桌前,暗中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怕,她终于定了定心神,双手轻按琴弦。
我心中默念,玉容,你可千万要争气啊,可不能总是我代你说话。
她终于拨动了琴弦,弹了一曲《古琴吟》,这几天我只教了她这一首曲子,她基本上练得比较纯熟了,这首曲子结构短小,指法比较简单,容易上手。
我静静听她弹着,虽然还有些生涩,不过已经发挥得很好了,我悬着的心慢慢落了下来,心中只是祈祷,这些大爷们千万别提出再来一首的要求。
玉容弹完了,站起身来,我这时比她还紧张,等着太子品评,但太子许久也没有说话,人群中另外一个声音却已经笑了起来,“这与之前那一曲也差得太远了吧?”
太子沉声道:“十弟——”
十阿哥胤俄走上前来,微微冷笑,“我可有说错?二哥你不也是听见之前那一曲才有兴趣进来瞧瞧的么?”
我悄悄向玉容看去,心中暗叹,玉容,你怎么也要解释几句呀。但她只是低垂了头,红着脸,一言不发。
十阿哥笑得更加大声,“还以为会有什么天籁绝音,二哥你也看走眼了。”
我心中忽然明白了,他倒并不是针对曲子,而是在针对太子。虽然老十是八爷党,将来也是自己人,但他欺负玉容可不行,而且我还正愁和八爷党惹不上关系,他来惹事倒更好了,当下抬起头来看着他,淡淡一笑道:“前后两曲,曲风本就不同,十爷定要放到一起比较,认为是抚琴之人的过错未免太不公平。不过,十爷既是这么会品评,那么定也明白琴为心声的道理,前后有所不同,当是心境发生了改变,忽然有十爷这么深通音律的听众循声而来,又寄予厚望,就算有所紧张,发挥失常也是人之常情,十爷说是吗?”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忽然冒出来对他一番明赞暗讽,说“是”不对,说“不是”也不对,一时语塞,竟哑口无言。
人群中不知谁最先笑出声来,接着又有几人的笑声响起,十阿哥一张脸忽然变得铁青,狠狠瞪着我,冷暗的眸子里像是要喷出火来,“听你这么说,那你是很懂音律了?那你来弹弹方才的曲子。”
太子的声音更加低沉,“十弟——”
我微微垂了头,“奴婢手拙,不会抚琴。”
“不敢献丑么?”十阿哥向我逼近两步,忽然伸手来托我下巴,我吓得急忙退后了两步,退得太急,加上还未完全习惯这高跷鞋子,这一退竟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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