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一直在睡觉?姐姐她们很早就在学堂用功了,而我们也要起的很早习武练功的。”刚满六岁的李月琪边说边凝视着小娃娃,“我要把她摇起来陪我们一起习武练功。”说着就伸出两只小手,使劲的晃动着小娃娃,想将那张看了就令人羡慕的睡脸给摇醒。
一阵天摇地动般的感觉,小娃娃长长的睫毛扇了扇,缓缓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一双黑白分明的灵动大眼,滴溜溜地打量着这两个吵醒她的小人。
“她的眼睛,可真大啊,圆溜溜的,脸红红的就象苹果一样,”阴健如感叹道。一旁的李月琪听了以后,就伸出两个小手指捏捏小娃娃,“真的哎,而且还又滑又嫩呢。”
“放回去,我看你们今早是不想练功了。”唐宁缓缓走了过来,他练了大半天功,身上的短衫已经被汗水濡湿了。虽然只有10岁,但过份严肃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早早的成熟。一转眼,看到一对水汪汪,圆溜溜的杏眼,盯着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蓦地,她的眉心紧敛起来,小脸也通红通红的,黑黑的双眸里居然带着很明显的愤怒。一丝不安的感觉略过了他的心头。
唐宁诧异的转脸一看,心头立刻浮掠过一朵乌云,两脚不由自主的开始慢慢往后退。小娃娃粉嫩的脸上已经被李月琪捏出两道过度红艳的指印。
“真的哎,我也来摸摸这个红苹果,”说着话,阴健如的手已到了小娃娃的脸上。
受痛的小娃娃眼里愤怒的眼光,越来越厉害,眉儿紧敛着,一张小脸转瞬间涨的通红。她张大了嘴,深深吸气着,小小的身子也绷的硬了起来。
此时的阴健如,突然明白了小娃娃正准备要做什么了。她抬起头来急切大声的喊着“唐哥哥快来呀。”
“哇——哇——”震天的哭声霎时在西院的小树林里漫开,把身旁两个小孩吓得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呆呆的站着,不知道此时此刻该如何是好。而此时的唐宁也是想走也走不掉了,他低下头,蹲在地上,用双手把耳朵捂着。
“怎,怎么办,啊。”李月琪慌慌张张地用手指着大哭的小娃娃问道。
“我怎么知道,要不你抱抱,哄哄……”阴健如想着赶紧把这个大麻烦丢出去。
“我,我,我才不要呢!”李月琪吓的拔脚转身就跑。
“你不要,那我也不要。”手忙脚乱的阴健如吓得一身冷汗,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母亲大人放在书房里的那根细细的,长长的蔓藤条。她不负责任地将手中的小娃娃立即放在石凳上,嘴里还忙着说着:“唐哥哥,我去学堂的时间快到了,你把六妹妹送回去吧。”话刚说完,人已经跑出老远了。
“唉,早就知道又是我。”唐宁认命的站了起来,几步走到石凳旁,伸长手臂,将那已是哭的嫩嗓微哑的小娃娃抱在怀里。
随着小娃娃的哭声响起,西院厢房那边已有一些嘈杂声响起,而后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怒诉声越来越大,最后,这种异常的声音,就象是一团蝗虫般的向树林这边快速移来。
唐宁深深的呼吸了几次,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泪水涕流的小小脸儿,抱着小娃娃迎向那团快速移来的东西走去。
这个哭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小娃娃,就是偶们的女主……阴若花大小姐了。此时的唐宁如果发现这个小娃娃在哭声震天的时候,还偷偷的睁开黑亮的双眸,眨着泛着泪水的长长睫毛,得意的睨视他一眼,而后咧咧哭酸的脸颊,又再接再励地制造噪音的小娃娃的这种行为,相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扔掉手中的小小人——飞快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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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日头才刚升起来。平日里这个时候,整个西院早就上上下下的一片忙碌起来,可今日里的气氛却不同于往日,连一点嘈杂声都没有。待仆们各归各位,静静的站立在那里。正房的大厅里空气越发的沉闷。
大厅的正门对面的墙上,高高的挂着一幅当代名家的清松山水图,大约六米长。图的下方,摆放着一张檀香木的四方大桌,桌的两边,各摆放着两个高高的八宝花瓶,方桌的左右两边的主座,各安放着一把檀香大椅,东西的客座上各有四把楠木大椅,竖排着摆放着。
大厅的右首主座上端坐着一个四十开外的贵夫,这就是阴王府的大王君秦氏。他穿着大红的锦缎绸衣,上绣一只鸾凤,金光闪闪。头顶凤冠,福润的脸上,眼敛微垂,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紧挨着他下首坐的是一个身材修长,面容艳丽,举止高傲,衣饰极为华贵的年轻男子,这是目前在王府里最得宠的世女阴飞扬的小王君秦氏,也是大王君秦氏的亲侄子。
在他的旁边,稍远的坐着一个身材中等,肤色较暗,一脸怒气的男子,这是阴飞扬的侧夫林氏,也就是刚刚惹了祸的阴健如的爹爹……
方桌左首的主座空着,客桌的第一把楠木椅上侧坐着一个怀抱婴儿儒雅俊秀的男子,阮良箴;
第二把楠木椅上正坐着一个年纪略大,身显富态,的高大男子,他略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嘴,入定似的坐在那里。这是阴文墨的侧夫郭氏;
第三把楠木椅上,坐着个极为年轻的男子,和旁边的郭氏比,简直就是娇小无比,他偏着头,柔美的脸上不见血色,脸色惨白的咬着唇坐在那里,紧紧的扭着手中的丝帕,显示了他此时的心情焦虑无比。这是阴文墨去年刚娶进门的小爷李氏。他就是刚刚和阴健如一起惹祸的共犯李月琪,的亲娘舅。
大厅里一片沉寂,座位上的主子们各怀心思,站在主子身后的待仆们,也低气敛声,谁也不愿意此时去触这个霉头……
第四章 王府后院
睿亲王府,在楚州是最大的豪门深宅,高墙铁卫,庭院深深;而王府内的人脉关系,就更是错综复杂,一点也不逊色于当今的女帝后宫。
睿亲王,阴韶华;四十多岁,有一个正夫,一个平夫,还有三个侧夫;此外还有十几个小爷和小侍。
正夫也就是睿亲王君秦氏,秦氏是家中的嫡长子,秦氏家族在原来的阴国是个名门望族,尤其该家族拥有大量的银矿,铜矿,铁矿,所以非常的富有。至于其他的生意,就更是五花八门。秦氏家族里商业的人材则是层出不穷。
秦氏的小叔叔,也同样被选入宫,为三等侍君,虽然身份地位上低于阴韶华父亲齐君很多,但因为为人豁达,心地善良,最主要是为人大方,宫中有很多侍仆,都得过他或多或少的好处,他又事事不争,所以在宫中的人缘极好。
齐君虽然倍受武帝的宠爱,哥哥又是后宫之主,但因为年纪较小,性格也过于娇柔,做任何事情,首先想想是否适合自己的身份,凡事都要思前想后,所以在宫中反而没有几人能说得上话,在齐君生病的时候,秦侍君就经常去看望他,说说笑笑的,有时还带些自家亲眷们从宫外捎来的一些新鲜的玩物。倒是给病中的齐君增添了许多的乐趣,令他颇为感戴。
所以当秦氏小时候随父亲去宫中看望小叔叔的时候,齐君就拉着他的手,对当时的秦侍君说,还是知根知底的好,要是能亲上加亲就更好了。虽说当时阴韶华和秦氏都很小,不懂这些,只是在一处玩耍。
等到齐君过世,阴韶华虽然被接入凤后的宫中抚养,但秦侍君有时还去看望她,所以等到阴韶华及笄的时候,她征得凤后的同意,尊从父亲的遗愿,到秦氏家族求亲。
而做为秦氏家族,虽然是名门望族,富贵无比,但族中人多数是商人,在朝为仕的人很少。所以当阴韶华前去求亲的时候,秦氏家族是非常高兴的就应允下来。王府的正夫王君,怎么看都是给家族撑足了面子。
秦氏和阴韶华小时在宫中也见过几面,虽说不上一见钟情,情深意长什么的,至少也是两情相悦的,所以秦氏当年出嫁,在原来的阴国也是至今为人津津乐道的。
因为秦氏是秦氏家族的嫡长子,又嫁于阴国的皇长女为王君,所以秦氏家族重视无比,嫁妆是极为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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