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听彤彤的。”上官氏听到亦瑶这般一说,收了心搁在肚子里,其实她也不知女儿的变化为何会如此之大,从前在府里,她没能力照顾女儿,只能受制于白氏,叫女儿于黑屋之中度日,如今她不仅能够独立,还能如此七窍玲珑,这般才华对于女子来说,到底是福是祸呢?
妇人沉思了,前路没有看到光明,而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日落之时,按计划行事,以羽彤的跆拳道功夫偷偷制服几个小太监,扒了他们的衣服不过是小菜一碟,待到亦瑶和上官氏换好衣装,将她们送至宫门。
果然如她所料,有金牌在手,畅通无阻。
她之所以不愿跟上官氏一起走,是三人目标太大,万一被守卫发现,不仅她出不了宫,连母亲也走不了,送走母亲,后方安定,她才可放心做事。
一更、二更直到三更,并未听到亦瑶和上官氏被抓的消息,按照时间计算,娘亲应该已回了府中,女子才真正放了心。
深宫之中,总叫人思绪万千。
嫁作人妻,不是她想要的。男人么,总是视女人为玩物,叶霖那般好的男人也是伪装来的,这世间还会有好男人么,有时候她是绝望的,对情字她不想再碰。如今的南宫也好、东方也罢,这两个男人分明就是怀着目的,更是嫁不得,还不如回民间做她的逍遥小姐。像娘亲说的,离开是明智的选择。
已过三更,她换上事先准备好的太监服,对着铜镜看一眼自己,没想到这副躯壳扮个男人也能这般帅气,收拾好那块龙凤呈祥的金牌,便悄悄离开了梅香宫,径直朝着圣武门奔去。
夜里,只有从那里才能离开这深宫大院。
离开梅林,复行数里,小心地避开巡逻侍卫,眼见着便要到圣武门了,说来也怪,子时时分圣武门已经关闭,只瞧见宫灯明亮之处,侍卫们队列整齐,守之宫门处,警惕性极高。
“抓刺客!”只听到内宫深处一声急呼,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朝着圣武门奔来。
这节骨眼上居然出现刺客。羽彤只好放弃先前计划,往回赶去,今夜出了这事,怕是无法再从圣武门出宫了。思量着想要回去梅香宫,不料前面一大队侍卫正朝这边赶来。
羽彤不想与之有正面冲突,于是躲进路边的小树林,待到侍卫远去,正准备起身之时,忽而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出于好奇,侧眸瞟上一眼,小树林旁边是宫中明湖,明湖之上,亭阁相倚,连成一片,宫灯明亮,把明湖的一角一落照得清晰可见。而此时,离她三丈来远的湖水里,有一个身影突然从水里钻出,灯火阑珊处,他赤着半身,铜黄的肌肤明亮有力,一块块肌肉精致极了,这种倒三角身材连二十一世纪的超级男模都比不起,渐渐,他在转身,转身,湿发依然遮去了他的脸,但他的胸膛明朗可见,除了精美的肌肉,还有一个熟悉的图案——金龙翻滚,傲啸九天。是他!
☆、第三十四章两败俱伤
羽彤可还清晰记得,灵隐寺与她争夺金莲子王的毛贼便是左胸膛有金龙图腾的男子,若是判断无误,应该与当时所见为同一人,果然当时料得没错,他能在皇宫这称为温泉圣地的明湖之中畅游,身份定是非同一般。若真是如此,被他认出,怕是麻烦缠身,不如避之。聪明的女子微微低眸,主意定心,见那些侍卫渐渐远去,便小心地提起宽大的太监服,正准备顺着羊肠小道悄然离去。
谁会料想,那湖中男子耳力甚好,三丈之外的动静居然听得一清二楚,湿发里漂亮的耳廓微微一颤,双目警觉地扫向岸边,“谁?”
熟悉的声音撞进羽彤的心底,冰冷嗜血,这声音怎么如此像他?出于好奇的本能,她停了脚步,将头上的帷冠往眉下压了压,尽量使外人少看到她的容貌,略略侧身,回看一眼那明湖中男子,好一双幽蓝幽蓝的眸,射出两道犀利的光芒,那震慑力仿佛能穿透人心。
若是一般人接触到他的眼神,怕早已吓得连连叩头,唯有对面树林的小太监竟是如此的正视他。
“他”是谁?“他”的眼神为何那般镇定、熟悉?剑眉忽得一挑,暗使一股内力,一招白鹤亮翅跃水而起,优美的姿态在湖面上旋了半个圈儿,未着足履的脚轻踮了两下水面,一个完美的弹跳,像一只飞鹰般俯身掠过湖面,目的是那小树林的人影,三丈来远,对于轻功甚好的他根本小菜一碟,羽彤甚至还未反应过来,那条霸气十足的身影已飞奔至跟前,一只大手像邪恶的鹰爪一般一把拧起她的后衣襟,纵使她是跆拳道高手,也敌不过这般好内力的高手,速度之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将她拉入明湖水中——
深宫黑暗,羽彤自然知道处处皆是险境,虽然对方气势之猛叫她难以抵抗,但如此场面,换做别人早已吓得昏厥过去,而她却是不急不慌,乘着此刻空隙,已将贴身携带的匕首拔出,就在对方将她丢入水中,又将她拉起的那一瞬,她的眼眸一瞍,利刃已经准确地落到他的颈脖之上。“放开我!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低眸,冷冷扫一眼男子落在她双肩上的手,那手很美,长长的,大大的,还带着一股子温暖。
这感觉并不陌生。
男子的黑发湿透,从脸颊垂下,将他的五官遮得严严实实,依如同上次一样,看不到他的容貌,只见那双冷冰冰的眸,这次除了冷漠之外,还有几分惊讶,看清女子的容颜之时,湿发遮掩下的唇微微一扯,似乎在笑,“本王该叫你乞丐,赌女,烟花女,还是太监女,还是欧阳姑娘?”阴邪的声音能叫人心跳加快。
“你?”似乎这些天来的行踪皆在对方的掌握之中,而且他该是认出她来了,灵隐寺中,他便是叫她“乞丐”的,而且对方的蓝眸好熟悉,那种冷酷,那种嗜血,世间只有一人有,是他?!
这时对方的唇角扯动的更是厉害,头微微一扬,使劲地将遮在面前的湿发甩开了来,终于见得庐山真面目,剑眉星眸,气势逼人,那鼻那唇就仿佛雕琢上去,再用画师的画笔添上颜色,眉如黛染,鼻如刀削,唇似着朱,腮犹斧工,尤其是那双眸,天生的蓝瞳,积聚着冰山的寒冷和淡淡的忧郁,谁也看不穿那瞳底深处的流动,那张脸很美,美得天下无双,而这张脸的轮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除了辽王,还会有谁这般孤冷地叫人颤抖。
说她是乞丐,定是指的灵隐寺盗取金莲子王一事,他一定早认出她来。
说她是赌女,应该指的是万家赌坊她大战柳爽一事,那时他在何处?
说她是烟花女,不用多说,自然指的是怡红院。
这个男人怕是对她早已掌如指掌,隐忍这么久,为何他一直不揭穿?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原来是辽王。”她淡淡一笑,脸上并无异色,面临险境,她从未慌过。
“欧阳姑娘变化多端,一会儿男,一会儿女,真叫本王佩服。”南宫云轩说话之时,落在女子肩上的手已滑落到她的胸前,故意将她的衣襟狠狠拧起,眯起的蓝眸里射出的又是无尽的冰寒。
“辽王就是这般对待女子的吗?”羽彤轻睨一眼胸前那只邪恶的手,满脸清冷,亦不慌乱,只是将手中的利刃往对方的脖子上推紧了几分。若他敢对她怎样,今日非宰了他不可。
南宫云轩的漂亮红唇扯得很高,似在笑,又似在生气,眉沉沉压下,冷酷的眼神将眼前的女子打量个遍,无论是男装、女装,她都是那般耀眼,一身宽松的太监服都没有掩过她浑身的光芒,为何她就是与他见过的万千女子不同,“本王明人不说暗话,想必你心知肚明,金莲子王拿来,本王就放了你。”说罢,下意识地又拧紧了一分她的衣襟。
可能真的箍得太紧,女子轻轻地咳了两声,他的冷眸沉了一下,手指微微一动,似乎想要松开,但终是拧得更紧。
“看来王爷早认出我来。”羽彤亦不甘示弱,小手将匕首握得愈紧,清亮大眸里只有淡淡的不屑,“小女不瞒王爷,金莲子王我已食下,盗取之事,错在羽彤,若是王爷硬要追究,羽彤只能折成银两赔给王爷。”
灵隐寺是辽王所建,金莲子王亦是辽王所种,羽彤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如今拿了他人之物,原物无法归还,只能拿银两作抵。其实想到此处,心头还有几分愧疚的,当初还把他当成毛贼给打晕了,哎哎——也算他倒霉。
“你——”听到羽彤这般一说,南宫云轩的蓝眸冷冷一沉,闪过的是满满的绝望,更多的是气恼,两眉拧得跟蚯蚓似的,抓着羽彤的衣襟越来越紧,女子的咳嗽越来越重,两腮胀得通红。
羽彤亦未留情,狠狠地摁下手中利刃,那铜黄色的颈脖,鲜红溢出,一缕缕落入清澈的明湖之中。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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