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无奈,只好任由尼尔斯带着阿罗在现场附近打转。想起那老厢吏的同伙,阿奴一行人又打听到了开封府,却无门可入,天还没亮。
其实开封府里正在办案。不知怎的,太皇太后知道此事,大为震怒,连夜下旨责令开封府在她生日之前要侦破此案。
州桥所属的那一个厢的厢吏包括巡检全部被拘,他们说出了一个‘无忧洞’的位置。
开封城里的河渠和下水道不少,纵横交错的河流还有不少隐蔽处,一些亡命歹徒就隐匿其中,称之为“无忧洞”,还有一些歹徒劫盗一些妇女也藏匿其中,自称为“鬼樊楼”。而樊楼是京城里最豪华的酒楼兼夜总会。
衙役们这次不敢懈怠,一取得口供,直扑那汴河处的无忧洞,只希望贼人还没闻风走脱,可以一举成擒。
而问不到结果的阿奴等人赶回两条街外的澡堂子,尼尔斯终于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找到斯密尔的味道,众人大喜,叫达热回去报信,带上所有的武士前来助阵,他们沿途会在墙上留一个记号,阿奴想起了那蛇眼蛾,旁边正好是笔墨店,她买来墨水和笔,在粉墙上画了一只翅膀是骷髅的蛇眼蛾,保证达热不会错认。
他们沿着汴河追索下去,此时天边微翻鱼肚白,熹微晨光中,一个瘦干干的报晓头陀从小巷里转出,一手执铁牌子,一手用小锤敲打着,沿河高叫着“天色晴明”。
他才叫了一声,刘仲忽道:“擒下他。”
阿奴离那报晓头陀最近,闻言不假思索抬手一抖,飞爪电射而出缠住那头陀的脖子,那头陀原本正偷眼看着他们,白光一闪脖子就被系住,直如白无常的勾魂索一般,吓得回身就跑,阿奴闷不吭声的用力一拉,那头陀立马被她倒拖在地,被勒的直翻白眼,两手抓着银链死命挣扎。
拉隆连忙上前一刀架住那头陀。
刘仲问道:“你给谁报信?”
“没。。。”
拉隆的刀往下一压,血流如线,头陀伸手一抹,满手的血,顿时回身筛糠,张口想叫,被后来的云丹眼疾手快地抓起路边的一棵草,连草带泥直直的塞进他嘴里,差点被噎的没了气。
众人忍不住笑起来。
刘仲说道:“你报晓最迟应该在五更,现在是秋天,天都大亮了,还用得找你来报晓?”
头陀吐出草泥,应道:“我今儿起晚了。”
刘仲冷笑道:“我从来不知道报晓头陀也会晚起。”开封的报晓头陀和行者才不会晚点。
那人不吱声,尼尔斯跃跃欲前。见这人硬气,众人也不啰嗦的拿起那团草泥再将他嘴堵上,然后将他的手绑住,将拉隆提着就走。他身材高大,拎着这头陀如拎小鸡一般。
众人随着米尔斯摸到一个汴河的一个分叉附近,白花花的芦苇丛里断断续续传来人声,隐隐约约又听不真。
众人互看一眼,随后听见一声犬吠,斯密尔!尼尔斯激动的打抖,正想张嘴也吠两声回应,被阿罗眼明手快的捂住嘴。尼尔斯抗议,阿罗用力将它的嘴合拢,警告的咕噜了一句,尼尔斯不甘心,用头拱着阿罗的屁股,差点将他拱进河里。
阿奴想里面摸不清状况,既然斯密尔还活着,听声音应该暂时没事,那不如等等达热。
众人猫在一个长堤后面,监视着芦苇里的动静。
忽然一个人分花拂柳般走出来,阿奴定睛一看,令狐文!
斯密尔随后窜出来,尼尔斯忍不住吠了一声扑上去,两只狗高兴地滚在地上撒欢。
令狐文看见他们大吃一惊,刘仲等人不会比他好多少。
想起那几具尸体,阿奴猛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说道:“你的人还有谁?快走。”
令狐文连忙回头找人,阿奴等人迅速的带着狗沿原路跑了。
才刚拐到刚才遇见头陀的那个巷子里,一队开封府的衙差和禁军匆匆跑过,正是往令狐文所待的那个地方向。
那头陀还被拉隆拎着,急得‘呜呜’直叫唤。阿奴叫拉隆解开头陀的绳索,头陀吐出草泥说道:“都是一家人。。。”
“谁跟你一家人,我不过凑巧认识他。”阿奴反驳道,也不知道令狐文能不能逃脱,此时万万不能让人将他跟自己这些人联系在一起。她问道:“我是来找狗的,你们为什么抓我的狗?”
头陀说道:“不是我们抓的,是城里的一伙无赖,原先就栖身在这‘无忧洞’里的,他们日常就是做一些剪衣探囊,捉猫盗狗的勾当,小贼而已。刚好校尉大人认识这只狗。”
阿奴冷笑:“小贼?他们跑了吧,可有通知你?这群小贼不会是你结交来的?你可知他们还杀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山东蓬莱的通判。”
头陀大吃一惊:“素日里我见他们还算仗义。。。。。。”
“仗个屁!”刘仲怒上心头,“就是他们杀了人,现在开封府的衙差才追上门来。”
头陀也看见了那群衙差和禁军,足有百人。知道刘仲所言非虚,而令狐文不过带了二十来人在无忧洞里栖身,也不知道能否逃走,顿时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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