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承低头摁着眉心?,“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觉得我内心?很不安。”
“你也?说了,这种事不能全靠直觉,我知道你直觉准,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你何必那样怀疑她,她毕竟是?易明路的遗孤。”
张寒说完,拿过啤酒,利落地上牙咬开,“好了,清醒话就?说到这里,酒不要浪费。”
陈慕山回到大江南对面的二层矮房,果然,热水和电都停了。
陈慕山胡乱对付了几?晚上,第?三天,水压也?小了,他赶紧趁着天没全黑,抓瞎洗了一个冷水澡,擦干头发?走出来?,干净的衣服就?只剩下一件背心?了。陈慕山也?不想穿,索性把?背心?挂在肩膀上,把?嘴凑到水龙头上去,咕嘟咕嘟灌了几?口。
灌完水,饥饿和疲倦也?逐渐缓解。
外面日落西山,潮湿的空气中有一股腐烂水果的甜味,低矮的电线杆上凌乱地挂着灰色的电线。天边只剩下最后一丝光线,但却是?金黄色的,灿烂得耀眼。
陈慕山借着这一丝光线,看向洗漱台上的镜子。
镜子上全是?干掉了的水垢,光线不好,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并?不足以?让他看清自己身上的伤疤。陈慕山接了一抔冷水,往胸口那条有些发?痒的手术疤上撩去,冰冷的刺激缓解了灼痒。陈慕山甩干净手,靠在水池边,看着那将亡的最后一丝天光,想抽一根烟,却发?现烟盒不知被谁收走了,他觉得是?易秋,所以?,也?不敢问。
其实抽一根,死不了人。
为什么?呢?
人贱命硬。
这是?他对自己的认知。
由于命太硬了,人生唯一一次真?正失去意识还是?在开胸的手术台上,听说易秋参与了那次手术。那她应该也?看到了他被剖开后血淋淋的身体,甚至看到了他的内脏。当时的易秋也?许多多少少可怜过他,但他又昏迷着,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清醒的时候,他又演得太烂。
回想起在易秋面前翻车的样子,他甚至替当时的自己尴尬。
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也?消失殆尽。
那天是?除夕。
天光陷落后,万家灯火。
正在他准备拉上窗帘回去睡觉的时候,尤曼灵给他打了个电话。
起初陈慕山不想接,奈何电话坚持不懈地响了三轮。
第?四次的时候,电话号码换成了易秋的,陈慕山赶忙接起来?,“小秋,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沈丽华的声音,“山哥,哪儿呢。”
陈慕山冷了脸:“你谁?”
“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沈丽华。听说你出来?了,怎么?都不跟我们说,大家都想给你办酒。”
“你怎么?用易秋的电话。”
沈丽华笑了一声,“哦,我们玩游戏呢,易秋输了,我们让她给你打电话,她死活不肯。”
“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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