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贵妃整个人瘫软在地,好一个忠顺伯府,居然还留了这么一个后手!
景徽帝看着上面一笔笔账目,怒不可遏,“这忠顺伯府都要比朕有钱了!一个光禄寺三品寺卿,食邑六百户的爵位,居然能攒这么大的家底!大皇子也挺会花啊?”
昭贵妃忙跪起来,“陛下,那些皆是用在臣妾身上居多,大皇子并不知情。”
“用你身上?你的意思是,朕还养不起自个的女人,需要大臣出钱养吗?”
“陛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
景徽帝看着彻底乱了方寸的昭贵妃,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没了以往在他面前的温柔解意。
过去觉得昭贵妃有多善解人意,多么知心,如今真面目一揭,景徽帝觉得自己错付了。
景徽帝阴着脸,“传大皇子、老忠顺伯、忠顺伯,以及忠顺伯府的老夫人!”
很快,人都到齐了。
景徽帝将手里的账册朝大皇子砸过去,“你花的钱比朕这个皇帝还多啊,要不要朕给你退位让贤啊!”
“儿臣不敢!”大皇子惶恐跪地,“父皇,是儿臣糊涂,不该听信忠顺伯府的怂恿,儿臣拿那些钱其实是……”
“是什么?朕倒要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大皇子牙一咬,“是为了父皇!儿臣听闻有个道士能炼出延年益寿的丹药,儿臣就暗中将这道士供起来让他炼药,想着哪日给父皇一个惊喜。”
“混账东西!朕还需要靠这些邪门歪道活命?”景徽帝狠狠将桌上的茶盏砸过去,他不理朝事不代表想背这么个昏庸无道的骂名。
茶盏砸中大皇子,额角很快就往下淌血。
“滚一边去!你的罪稍后再论!”景徽帝半点也没有心软,又问忠顺伯府关于皇后身世的事。
原本裴老夫人还想狡辩的,但是她在府里说的话又不是只有张嬷嬷一个人听见。
昭贵妃看到这里已经知道今日这罪逃不过了。
她受宠多年凭的是什么?还不是足够了解陛下是什么性子。
在别人看来陛下沉迷享乐,昏庸无能,实则头脑清醒得很,只不过是被越国欺压得没了雄心壮志。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这话用在陛下身上再合适不过,攸宁公主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在她看来,攸宁公主放开本性后的所作所为是陛下想做却不能做的,所以误打误撞得了陛下的宠,攸宁公主想做什么陛下都纵着,因为那也是陛下想做的。
这次涉及皇后的身世,皇后血崩的真相,以及勾结大臣的事,陛下不会再听她花言巧语,方才陛下对大皇子的态度就已经很明显了。
“昭贵妃,看来你入宫也是谋划好的,还谋划深远啊,连朕的皇位都早早谋划上了。”
景徽帝不怕别人谋划他的皇位,毕竟他这个皇位也是步步谋划来的,但是昭贵妃这样明知道自己身世的情况下还入宫,故意怂恿皇后的娘家人舍皇后而帮她,以达到报复的目的,令他不喜。曾经是多好的一朵解语花啊,没想到这里面是藏了毒的。
皇后有什么错呢?她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还以为自己死在亲娘的手里,到死都还在为娘家着想。
当年先帝看不上他,给指了个新贵出身之女,虽然是个国公,可那是因为从龙之功受封的,与那些上百年世家比起来差远了。他倒也没有冷待皇后,作为正妻该有的尊重他都给了,哪怕她一直没有身孕他也从未觉得有什么,毕竟,嫡不嫡子的,一点也不影响日后争皇位。
“陛下今日是一定要定臣妾的罪了是吗?”昭贵妃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泪眼婆娑,意图让景徽帝心软。
奈何景徽帝一旦认为你有罪就不是靠掉几滴泪能解决的。
“谋害皇后,勾结大臣,欺君……你说有哪样不能定你的罪?”
昭贵妃知道自己的下场后也不装了,她站起来,拂袖,傲然讥笑,“真是成也裴家,败也裴家。说到底,你们的价值也不过是能叫皇后体会到被家人抛弃的剜心之痛。”
她嘲笑着看向裴老夫人,“老夫人,你也不想想,我若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何还有这本账册存在?那是因为老伯爷知道我不是,所以做了这本账册以防万一!”
张嬷嬷愕然抬头,公主还安慰她说该庆幸皇后娘娘不是死在自个亲娘手里,到头来,娘娘还是老夫人的女儿?
裴老夫人一双老眼瞪得老大,一动不动,似乎被这消息劈懵了脑袋。
她回魂,疯了地摇头,拒绝相信这个残忍的真相,“不可能!当年替我接生的稳婆说我女儿生下来右边肩背有颗红痣,娘娘身上有,皇后没有。”
昭贵妃的脸上带着癫狂的快意,“你怎么就没想过那可能是被老伯爷买通的呢?为的是什么?就是想让你有朝一日能狠得下心除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这样的真相像是生生撕开了裴老夫人的心,她彻底疯了,张牙舞爪扑向老忠顺伯,“就为了从龙之功,你让我杀了我的亲生女儿,你到底有没有心!那也是你的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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